“嗯。”
沈不言抬步離去,李幼悟站在廂房門默默看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拐角處。
昨日一天太過奔波勞累,一覺好眠至天明。
此番來河東群,她亦也是帶了私心。
若是能趁此次機會,將先生帶回長安城,以先生之才華,必然能大展拳腳。
李幼悟簡單收拾了一番,這半年她倒是沒怎麼變,不過卻不似從前那般一點事都要上去打抱不平。
此回麵見先生,自是不能失了禮儀。
屋外又響起敲門聲,李幼悟以為是店家小二,朝門口喊道:“不用早膳。”
“是我。”沈不言的聲音,冷不丁在廂房外響起。
“沈不言?”
李幼悟玉冠尚未帶好,一個箭步衝上去,開了廂房門。
隨著廂房門的打開,李幼悟並未被玉冠固定住的青絲傾瀉而下。一身繡著雲鏽的白色長袍,披散著頭發。雖是男子衣袍,但這樣看她,倒能叫人一眼錯認成女子。
四目相對,沈不言難免被她這般模樣,驚得呆滯了一瞬。
李幼悟倒是不甚在意,說道:“你昨夜一夜奔波,今日要不歇息一日。”
沈不言立馬反應過來,不在看她,側身走了進去。
李幼悟將廂房門關上,又走回鏡前,將玉冠重新固定好那一頭青絲。
沈不言輕咳一聲道:“你今日有事?”
李幼悟點頭,“想著去平陽縣內拜訪先生一趟,順便將先生請去長安。”
沈不言這才想起,她曾經說過她這位先生。
沈不言不禁喃喃道:“這位先生,比你妹妹還重要嗎?”
這話一落,隻見李幼悟動作一頓,隨即大方承認道:“你也知道,我這妹妹克我。我自幼就沒見過她,自是有些不太上心,不言莫怪。”
沈不言看著她,微微蹙了蹙眉。
他倒是不相信,李書鈞會信那些江湖人士的話,這樣對她的孿生妹妹。
沈不言拿起桌上的杯盞,倒了一杯茶水,緩緩道:“你該不會也同那些人一樣?”
“什麼?”
李幼悟聽著他話裡有話,也不知是那一句說錯讓他生了誤會。
“你該不會同那些人一樣,認為我這般出身,配不上你妹妹。”
聞言,李幼悟心裡一沉,她皺眉看沈不言道:“你竟是如此想我?”
沈不言下意識地指腹磨了磨杯沿,然後若無其事道:“隨口一提,你彆惱。”
他自幼就明白自己的出身,是不可改變的事實。直到今日,他更是恨,隻要他有父親,無論是何身份,他都不再是彆人口中的野種。
李幼悟起身道:“走吧。”
“嗯?去哪兒?”沈不言問道。
李幼悟又道:“你既然不困,那就今日去找舍妹,至於先生改日再請。”
早日找和晚日找也沒什麼區彆,不過就是找一日找到哥哥的墳頭,讓皇後死心罷了。
她抬步向外走去,沈不言默默跟在她後麵,中間隔了三人的距離。
二人各騎一馬來到平陽縣。
沈不言跟在她身後,一路來到一處雜草夾道的青磚路小院,一株古樹遮住了高照的日頭。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