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不言看著她眼眶含淚委屈的模樣，長歎一聲道：“你不必還我什麼，我問你答就好。”
李幼悟點了點頭。
沈不言開口道：“你是誰？”
“李幼悟。”
沈不言沉聲道：“李書均人呢？”
“哥哥死了，在平陽縣那座孤墳裡……”
“什麼時候的事？”
“三年前，如今也快四年了。這件事，你是第六個知道的人。”
夢裡的那些事情，她從來沒有打算說出去過。
沈不言的眸光暗了下來，屋裡的空氣刹那間變得壓抑起來。
李幼悟側過身，抹去了眼中的淚水。決絕道：“我知道你喜歡我，若是這樣就能還清你對我的好。那今日過後，你我便一刀兩斷。”
沈不言伸-出手，動作輕柔的替她拭去那眼中源源不斷的淚水。
他無奈道：“為什麼要同我斷了？嗯？以我沈家的勢力，在這長安城中，你還能找出第二家？”
李幼悟緩緩轉過身子，搖頭道：“從我決心頂替哥哥的那一刻起，一切就沒了退路。沈不言，我不能耽誤你。對於我來說，陸子寧是個不錯的選擇。此方回長安後，我打算向她提親……”
沈不言攬過她的腰身，皺眉問道：“所以你方才是打算與我做一-夜夫妻？”
李幼悟沒料到他會說的這麼直白，紅著臉點了點頭。
單憑沈不言平日裡對她那般，她其實也能猜的到沈不言都在想些什麼。
“幼悟，你彆老想著和我劃清關係。”沈不言拂了拂她鬢角的碎發，柔聲道：“陸子寧能幫你的，我斷然不會比她少。”
李幼悟搖頭道：“沈不言，你有比我更好的選擇……”
她怎麼會不知道，沈不言比陸子寧的作用更大，可是她不想耽誤沈不言。
“可我非你不可呢？”沈不言認命低笑了幾聲：“我從不介意身外之名，你讓我陪在你身邊，好不好？”
“你又何必要這樣對我，我心已決。”
李幼悟聽他這話，心都揪緊了。她又何嘗不是對沈不言動了心，但這兒女情長不是她該糾結的東西。
程明的話亦還在她腦中回蕩。
夢中的哥哥，明明也是活到了二十歲，可不是現下這般。
那是不是說明，夢裡的一切都是真的。哥哥同她說的話，她還記得。
沈不言應了一聲，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鬆開了她的腰身。
“你方才想做的事，我不拒絕。”沈不言低聲道：“不過，我想的是不止一-夜，從清河郡回長安城有著一月的路程。你我做上一月的夫妻，我倒興許能考慮不再糾纏你。”
李幼悟抬眼看他，笑了一聲道：“好，一月過後，你我陌路不相識。”
沈不言笑著搖搖頭：“怎麼是陌路不相識呢，屆時你還是李書均，與我不還是自幼的兄弟。”
李幼悟的眉宇微微挑起，是啊，她想與沈不言斷的隻是那段不該有的情意。
她顫著手解了身上的腰封，這意思再明顯不過。
沈不言喉嚨發緊，麵前這個清瘦的少年在外衫退去之後，身上纏著一道又一道的白布。
原來，他那夜在她房中看到的這塊綢緞，竟是用來遮掩那片大好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