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民女四十四(2 / 2)

朱露白抿著嘴不做聲。是,她就是明白這一點才煩躁,就好像一隻向往自由的貓被關了起來。

有的貓喜歡居家不介意被關,但有的貓就是一生放蕩不羈愛自由,關了它,它能鬨騰死。

楊先生看著朱露白,“若我告訴夫人,一旦將軍心裡沒您了,就讓您離開,夫人願意否?”

朱露白也看著楊先生,“多久,你如何保證?”

楊先生輕輕道,“最遲,等將軍大業已成,或許到時候夫人還會改變主意。若將軍下個月就厭了倦了,也就不用我做什麼了,夫人想做什麼也難。”

“至於保證,我無法保證,一些都在將軍手裡。”

楊先生說的其實都是廢話,但朱露白沉默了,這是她在迷茫的未來中看到的一點點希望。

她也不能自戀地說薑薄就會喜歡她一輩子。

過了好久,朱露白終於開口了,“希望先生記得這件事,將來如果有那麼一天,請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楊先生看著朱露白點點頭,“到時候必然不會讓夫人失望。”

隻要薑薄不喜歡朱露白了,那麼朱露白的去留又有什麼關係,楊先生答應地毫無負擔。

朱露白也明白這點,不過楊先生算是給了她一個不是選擇的選擇,所以她也得打起精神上班了,不能再消極怠工。

楊先生回去勸薑薄,薑薄道,“她根本不想見我!”

之前,楊先生還是會認為這是朱露白的把戲,目的就是拿捏男人。

現在他倒是不這麼想了,朱露白的想法和彆人不同,她太清醒,糊弄其他女人的言語行為糊弄不了她。

她的問題直指核心,她從薑薄身上什麼都得不到,如果朱露白愛薑薄,且愛的不可自拔,那沒得說,女人為了愛情是會把腦子丟了的。

可惜朱露白早就沒有戀愛腦了。

楊先生道,“我今天去見了夫人,和夫人談了談,也算解開了夫人的心結,將軍也彆和夫人計較了,多哄哄她不就行了。”

薑薄,“我還要怎麼哄?”

我都讓唐婉兒的兒子當皇帝了,可她對我還是陰陽怪氣!

楊先生,“……說說好話,買點夫人喜歡的東西回去啊。”

薑薄想了想,高有根也建議他買東西,那就買吧。

照理說,薑薄一個攝政王,這幾年他收的禮都能堆滿幾個庫房,找點東西送給朱露白不是小意思?

其實根本不是,薑薄的內囊並不豐厚,因為他要養兵的。

薑家軍在邊關非常辛苦,糧餉都不能足額發放,禦寒的衣物也都不夠,薑薄收到的東西,值錢一點的都變成了糧餉送到了邊關。

奇了怪了,現在薑薄是攝政王,戶部難道不緊著他劃撥銀子嗎?

問題是,戶部也得有銀子啊,戶部早就是寅吃卯糧,年年都在拆東牆補西牆,若真的把錢都撥去邊關,那其他地方早就鬨起來亂起來了。

薑薄也不想起戰事用兵,問題就在沒錢這兩個字上,要不然他乾嘛不自己登基,還弄個傀儡皇帝膈應自己。

他敢現在登基,手裡有兵的將軍就都會劃地自立為王,到時候大荊四分五裂,他要是忍得下,就守著京城當縮頭皇帝,否則就要出兵鎮壓,問題來了,哪兒來的錢?

打啊,打了就有錢了!

彆站著說話不腰疼,打仗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後勤保障,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一個將軍若是連後勤都不能保證,腦袋一拍就讓兵士去打仗,那打個鬼啊。

兵都吃不飽,上了戰場等死嗎?

沒飯吃的兵,到最後就不是你的兵了,皇帝還不差餓兵呢。

話說回來,薑薄庫房裡並不豐厚,但作為攝政王,他手裡也不會一點銀子都沒有,攝政王外出的體麵排場他也不會缺,於是就去買東西去了。

金簪金鐲子,厚實沉重。

掌櫃的一個勁說家裡婆娘收到這麼貴重的禮物絕對高興。

薑薄拿著首飾盒又來了。

史嬤嬤暗暗鬆了口氣,以前宮裡妃子們求寵還會做個點心羹湯送去皇上那裡,皇帝吃不吃是一回事,總之有這麼個渠道。

但朱露白連渠道都沒有,薑薄沒有把她帶回攝政王府的念頭,朱露白隻能在這裡等著薑薄主動過來。

桂花不懂,還嘀咕過薑薄不來,朱露白可以去找他,隻史嬤嬤知道不行的。

朱露白現在充其量就是個外室,外室隻能安分等待男人到來,主動去找男人會犯了大忌。

男人想要見你了自然會來,你找過去成何體統,你又不是人家正大光明娶進門的妻抬進門的妾,說難聽點,你就是男人養在外麵的玩物,玩物如何能去乾涉男人的行為想法?

史嬤嬤看著薑薄進了朱露白的院子,暗暗祈禱一切順利。

從地位上來講,薑薄碾壓朱露白,朱露白也因為這點才不敢也不能扣薑薄一腦袋菜湯。

但從感情上來薑,現在朱露白處於統治地位,薑薄在祈求她能否給他一點關愛。

隻是這個沒有量化的表現,朱露白也不會相信自己有這個魅力,薑薄更不會承認。

但朱露白從一片迷茫中找到了不是出路的出路,於是待薑薄平和了不少,也不再刻意疏離,但想和以前一樣也不可能。

她接受了薑薄的禮物,表示很喜歡,多謝他。

薑薄又開始覺得彆扭,他迫切想回到過去的狀態,但他也明白這不可能,所以,隻要朱露白不針對他,那就這樣吧。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薑薄當天就對朱露白道,“你願搬去攝政王府嗎?”

朱露白看著他,“以什麼身份?”

薑薄毫不猶豫,“當然是我夫人的身份,你若是願意,還能再舉辦一次婚宴,隻我想給你的是……封後大典。”

朱露白,“……你認真的?我的身份可配不上你。”

薑薄看著朱露白,“我雖然出生薑家,但從小我也不被嫡母待見,我睡的是狗窩,吃的是狗食,後來父親把我帶去了邊關,我才算活得像個人,身份算什麼,那都是高位者對低位者的定義。”

朱露白看著薑薄,這一刻,她承認自己心頭的業火消散了很多,不管薑薄以後會不會改變,此時,朱露白相信薑薄是真誠的。

那就夠了,自己也不算瞎得徹底。

朱露白輕輕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在我不想去攝政王府,去了,我就沒自由了,我還有很多事想乾呢。”

現在和薑薄說他將來會改變,說將來朱露白會遇到什麼麻煩,那都沒用,沒有發生的事,如何作保?

隻有一步步走下去看才能知道。

小夫妻貌似和好了,下人們都鬆了口氣。,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