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公主四十一 這時候伯爵府裡的茅管事過……(2 / 2)

隨後看到兩個新姨娘一如既往的跋扈,想想若是讓兩個姨娘生下孩子,這府裡怕是沒了她們的立足之地。

老太太仗著是淩銳的母親,還能有一個院子落腳,淩一少一家多半是要被趕走的。

一個新姨娘就嗑著瓜子道,“到時候哪怕我做惡人,一房一定得滾,哪有小叔子住著大哥的房子不走的道理,也是公主仁善,伯爺慷慨,我可忍不得!”

另一個姨娘道,“就是這個理。”

這話忽忽悠悠就傳到了老太太和一房兩夫妻的耳朵裡。

老太太恨地咬牙,淩一少在屋子裡破口大罵,但他心下發怵,知道這是極有可能的事。

淩一少媳婦冷著臉聽丈夫罵人,等他罵完了,湊過去道,“想要安心住在這裡,隻要那兩個賤人沒了孩子就行,到時候再把咱們的兒子過繼給大哥,你還愁什麼!”

淩一少閉了嘴,驚疑不定,“那大哥還能再找女人生孩子啊,不一定就要過繼我的兒子。”

他媳婦道,“公主不是旁的女人,可以任由丈夫找女人,你去看看京城駙馬有多少是有妾的,這兩個賤人沒了孩子,說不定就是注定了大哥沒法有孩子。而且隻要是旁的女人生的孩子,和公主是無關的,那無論是誰家的孩子,公主有必要在意嗎?”

淩一少心動不已,隻是仍然有些害怕。

他媳婦道,“去和母親商量,又不要你動手。”

三人不謀而合,老太太哪怕不是為了過繼,也想摁死那兩個女人,仗著公主就敢不把她放在眼裡,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她,簡直不可饒恕!

三人開始動手,淩一少負責去購買藥物,老太太和媳婦負責下藥以及把藥送給兩個新姨娘吃。

一切順利,幾乎水到渠成。

半個月後的一天,兩個姨娘半夜肚子疼,茅管家叫了大夫,及到了天亮,就聽說兩個姨娘的孩子沒了。

老太太和一房高興的差點跳起來。

兩天後,謝嶸和淩銳來了,一來就把淩老太爺,老太太,還有一房夫妻都叫來。

接著淩銳開始擺證據,淩一少什麼時候從哪家藥房抓了什麼藥,回到伯爵府交給了自己老婆。

他媳婦又是如何買通下人把藥下到了什麼食物裡麵,老太太又是如何哄著兩個姨娘吃下這些藥的證據一一擺出來。

人證物證俱全。

謝嶸冷著臉,“本宮和駙馬對那兩個孩子有多期盼,知道這件事後就有多傷心憤怒,本宮原本是要直接進宮找母後和父皇的,是駙馬死命拉住了本宮,說是一定會給本宮一個交代,那本宮就來看看,駙馬若是做的不合我意,本宮決不輕饒!”

淩老太爺傻眼了,其他人癱倒在地。

謝嶸還要發怒,淩銳勸謝嶸去休息,兩夫妻走後,茅管家湊到淩老太爺耳邊獻計,“如今老太爺可得想清楚,將來您得依靠誰,若是想要保住一少爺,那伯爺勢必得和您生分,若是想要靠伯爺,如今就得快刀斬亂麻!”

還用考慮嗎?淩老爺本就是個自私的家夥,他立馬就下定了決定。

等到淩銳回來,淩老爺休書都寫好了,對著大兒子道,“我休了陳氏,你兄弟……我也把他趕出家門,你,你好好勸勸公主,不要生氣了,也彆和宮裡說……孩子,孩子以後一定會有的。”

淩銳看了父親一眼,又去看那張墨跡未乾的休書,他心頭最後一塊枷鎖鬆動了,隻是對自己的父親更加失望。

這個男人從頭到尾想的隻有自己,他不愛自己的兒子,也從未愛過旁人。

罷了,作為他的血脈,自己無法選擇,養他到老也算報了生恩。

繼母和兒子一家都被趕出了伯爵府,他們連鬨都不敢鬨。

茅管家道,“若不是伯爺勸住了公主,你們的腦袋現在就不在脖子上了!還不趕緊離開,惹得公主生氣,怕是走都走不了。”

這幾個人惶惶如喪家之犬,連細軟也來不及收拾就被掃地出門了。

繼母還算厲害,臨走急忙抓了一些首飾銀兩,如今當了還能支撐一下。

隻是京城花銷厲害,這點錢是不夠一家子長期花用的,淩一少的孩子還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知道自己沒了大房子住軟床睡,還沒了丫頭伺候,於是就哭鬨起來。

淩一少心下厭煩,一巴掌扇過去,“給老子閉嘴!”

小孩哭的越發厲害,他媳婦衝著丈夫道,“打孩子做甚?沒用的家夥!”

夫妻倆吵了起來,老太太生氣罵兒媳婦。

旁的客人皺著眉頭叫來夥計,“隔壁住了什麼人,這麼鬨騰不休,我們還要休息呢!”

夥計過去讓他們安靜,否則,“客官就去彆家住吧,咱們客棧招待不起!”

這幾個人看穿著倒是光鮮,但手麵摳搜,一家子男女老少都有,卻隻要了一個房間,飯菜要得也不好,一看就是落魄了。

既然這樣,也不用太過客氣。

一家子人隻能閉嘴安靜下來。

繼母還算有成算,想要離開京城回家鄉,“好歹花銷比這裡小。”

淩一少不樂意,“回去也得要銀子,咱們手裡還有多少啊,全花在路費上,以後靠什麼生活?不如在這裡賃了屋子住下,京城繁華,做什麼都能賺錢。”

他巴望著等公主氣消了,去求求淩銳和淩老爺,哪怕他們手指縫裡漏一點,自家也能過活了。

繼母拗不過兒子,把手裡的首飾和身上的好衣服全都典當了,到手百來兩銀子,果然租賃了一個小院子安頓下來。

可生計怎麼辦?

淩一少從小就沒本事,除了喝酒賭錢打女人,什麼都不會。

好歹認識幾個字,卻抄書也抄不好。

繼母和兒媳無法,隻能給人洗衣縫補賺點錢過日子。

但是兩人之前錦衣玉食,丫頭仆婦伺候著,如何怎麼做得慣這麼辛苦的活計,往往一天乾下來才拿少少幾個銅板,飯錢都不夠。

淩一少心頭煩悶,就出門喝酒。

喝了酒也不見得開懷,就去賭場裡摸兩把。

之前有伯爵府和公主的名頭在,也沒人敢給他做套,輸光了連錢都沒人借他,還讓他回去,等有了錢再來,淩一少便是好賭,也不成氣候,現在可就不一樣了。

賭鬼和吸食D品的人沒兩樣,毀了自己不說還會連累家人。

淩一少債務越積越多,賭場把他養的越來越肥,馬上就要磨刀霍霍了。

淩一少媳婦雖然上不得台麵,也是商戶人家出身,精明還是有的,她發現丈夫不對勁,暗地裡跟著,然後知道丈夫欠了一屁股債。

這女人捏緊了拳頭,她知道賭鬼會怎麼對待家人,賣兒賣女賣婆娘都不稀奇。

女人沒有告訴婆婆,偷偷觀察了婆婆把銀子藏在哪裡,趁著婆婆和丈夫不注意,她拿了婆婆藏的銀子,帶著兒子跑了。

等女人跑了,繼母和兒子傻眼了,繼母跑去看自己藏銀子的地方,頓時癱在地上拍腿哭嚎。

賭場又來人追討賭債,母子倆已經沒了任何出路。

待入了冬,淩銳告訴謝嶸,“他們母子成了奴仆,已經離開了京城。”

賭場追債,兩人沒錢,那麼就隻能任由賭場處置,淩一少把淩銳抬了出來,賭場自然要去核實,茅管家說他們和伯爵府無關,賭場心領神會,走了,沒把這兩人賣去醃臢地方,已經是看在淩銳的麵子上。

謝嶸道,“那他媳婦和孩子呢?”

淩銳道,“那女人知道淩錦欠債,帶著孩子偷偷跑了,跟了個貨郎,把孩子的姓都改了。”

謝嶸點頭,看著淩銳,“可還難受?”

淩銳想了想,“不了,但是我卻覺得也沒什麼高興的。”

看清楚父親是個涼薄自私的人難道很高興,繼母又是這麼不堪一擊,上輩子自己有多蠢才會被他們拿捏住?

謝嶸道,“這就是了,當你強大到已經不在意這些人的時候,複仇也不會給你帶來太大的快感,你會因為打倒一隻老虎而高興,不會因為捏死一隻螞蟻而四處宣揚。”

這個觀點倒是淩銳沒想過的,他想了一回兒,笑了,“公主說的對。”

心裡的枷鎖徹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