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太子和敏王目前走的都是他們認為的正常流程,把對方打壓下去就行。
那些陰謀詭計,人心鬼蜮,你死我活,也不是天生就有,是後來經了事一點點養出來的。
這麼說的話,太子和敏王其實還不如後宮裡的女人呢,淑妃出手多麼狠辣,直接就要江皇後的命,差點把整個東宮都拖了下去。
淩銳靠近謝嶸,謝嶸抬眼看他,鼻子動了動,“你衣服上熏了香?”
淩銳耳朵有些紅,“侍女說你喜歡。”
謝嶸笑了,摸了摸淩銳的臉,有些紮手,淩銳經常剃須,隻他胡須旺盛,很快就會再長,須茬子就會紮手。
謝嶸道,“我喜歡我可以給我自己衣服上熏,你出門在外,還得麵對兵士同僚,一身香噴噴,不怕人家笑話啊?”
淩銳就彎起了眼睛,“不怕,他們隻會羨慕我和公主琴瑟和諧。”
謝嶸點了他的額頭一下,“我發現你現在是越來越會說話了,以前的木訥是裝的吧!”
淩銳握住謝嶸的手,“以前是我不好,隻以為你身份貴重,我一介武夫,哪堪匹配。一直覺得……你看不上我。”
謝嶸笑靨如花,“雖說我和你乃父皇賜婚,但嫁給你是我的決定,父皇這麼寵我,我若是不願意,就絕不會嫁你了。”
“也不瞞你,原本我是覺得我們兩個便是合不來,那麼搭夥過日子也不是不行,反正我不靠你養,到時候你納你的妾,我過我的日子,也一樣和諧。”
淩銳咬牙,“我如納了妾,公主是不是也要養個麵首啊?”
謝嶸眼神遊移,“這州官都放了火,也不能不讓百姓點燈……啊……”
話還未說完,淩銳就一把扛起謝嶸,謝嶸隻來得及叫了一聲。
淩銳把人扛到了內室按到了床上,和謝嶸呼吸交纏。
謝嶸發髻淩亂,麵容緋紅,她還在糾結,為什麼不是公主抱,而是扛麻袋,她可是貨真價實的公主啊,淩銳這個混蛋!
淩銳繼續混蛋了一把,侍女們守在外麵偷笑,讓小丫頭去傳話備熱水。
夫妻運動後,淩銳輕咬著謝嶸的耳朵,“敏王屬官請我喝酒了。”
謝嶸眼睛晶晶亮,“果真?送禮了嗎?”
淩銳輕笑,“尚未,不過我暗示了。”
謝嶸斜乜了淩銳一眼,“釣魚哦。”
看著謝嶸這般風情,淩銳愛的不行,又俯下身去。
敏王的事急不來,倒是邊關有奏本,彆的倒還罷了,就是對青黴素讚不絕口,所以還想要,多多益善。
豐慶帝讓人去找謝嶸,這是寶貝女兒的東西,豐慶帝也不會從女兒手裡硬奪。
謝嶸也不會親自和官員拉扯,出麵的是她公主府的屬官。
謝嶸給出自己的要求就行,屬官會和朝廷官員談判。
最後談下來軍需青黴素八十兩一份 ,福寧公主一年供應兩千份,談判的官員意猶未儘,覺得價格太高,數量太少。
謝嶸的家令就笑道,“差不多得了,這些藥究竟能有多少發往邊關,你我心知肚明,你也不是不知道,在京裡,這藥五百兩一份,有的是人捧著銀子沒地兒買呢,這幸虧是公主的東西,公主一聽是邊關將士需要,特意囑咐價格低些沒事,你要不知足,我這裡就如實和公主說去?”
那官員自然不敢,於是就定下了。
果然,謝嶸得知後就歎息,“就怕是一份都到不了邊關。”
家令賠笑,“不至於,邊關那些將軍將領們必然是要給的,要不然這裡經手的人也沒好果子吃。”
水清告訴謝嶸,“您這裡賣五百兩,聽說那些商人削尖了頭高價收入,轉頭更高得往外賣呢。”
黑市上一份青黴素幾千都有。
謝嶸沉默不語。
淩銳得知後安慰她,“彆多想,這都是正常的,如今沒有戰事,其實那藥也是備著為多。”
謝嶸點點頭,“那就再說吧。”
淩銳頓了頓道,“敏王府的人,給我送禮了……我沒要,斥了他一頓。”
謝嶸睜大眼,“為什麼不要?是什麼呀?”
不都說好了要釣魚的嗎?
淩銳用拳頭地主鼻子咳嗽了一聲,“這混蛋,給我一個宅子,裡麵安置著,兩個女人!”
一對雙胞胎美少女,年輕嬌嫩美麗,卻差點把淩銳嚇死。
那人揣測淩銳的心思,認為當駙馬的多半憋屈,淩銳隻傳說有過妾,現在依舊身邊沒女人,那麼給他置外宅,隱蔽又享受,多好啊。
沒成想,淩銳狠狠罵了他一通,轉身跑了。
屬官和敏王抱怨,敏王隻輕笑了一聲,“淩銳這是太怕福寧了吧,你也是,鬨出來福寧怕是得怨我,瞧你辦的什麼事,淩銳乃武夫,送些實惠的就行。”
敏王確實想拉攏淩銳,但他卻看不起淩銳,誰讓如今重文輕武,文官一向覺得武官粗魯沒腦子,都是一群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貨。
謝嶸聽說了原委,感興趣道,“那兩個女子,好看嗎?”
淩銳道,“我沒看,得知後就走了,公主信我!”
謝嶸,“信你,信你,哎,都去了你也不仔細看看。”
淩銳扶額。
敏王現在還沒想過拉攏淩銳做什麼,隻是下意識覺得要這麼做,但也不用著急,畢竟武夫沒多大用。
太平安穩慣了的人,一時半刻是不會有危機意識的,就比如聽到巨響,有的人會立馬躲藏隱蔽,有的人卻會追著巨響去看個究竟,就是因為對危險缺少認知。
豐慶帝哪怕對太子和敏王都不滿,卻沒有做過太大的懲罰,最嚴重的也就是讓太子回東宮待著,冷一下敏王罷了。
連江皇後的事都沒連累太子一分。
豐慶帝對兒子們其實都很不錯,因為掃清了不少肥碩宗室,豐慶帝手裡寬裕了,給成年兒子們的封地就很好,而且還沒有催著兒子們就藩。
彆看太子和敏王鬨得歡,其實都是小打小鬨。
隻是淑妃的擅自動手惹怒了謝嶸,謝嶸是絕對不會讓敏王上台的,敏王上台,淑妃這個賤人肯定會想儘辦法弄死江皇後,謝嶸即便是公主,到時候也沒好果子吃,謝嶸能願意才怪。
兩個兄弟還沒意識到爭位的血腥,後宮裡的女人們已經真刀真槍乾了一回。
其實太子和敏王身邊的謀士屬官都有百般計策,但問題在於謀士們也得察言觀色,他的計謀主公聽不聽得進去,願不願執行,自己費儘心血出謀劃策,會不會被主公厭棄等等。
不是說你出的主意是對的,太子和敏王就會毫無芥蒂的使用,人心複雜,輔佐太子和敏王的人都有自己的訴求,總不能出師未捷身先死吧。
太子和敏王總體上還未進化到鐵石心腸不擇手段的地步,那一些鬼祟計謀就不能拿出來用,連提議也不行,要是被上司認為你是個陰險毒辣的小人,以後還有什麼前途?
特彆是太子身邊,教導太子走正道的太傅等人是不會希望太子學壞的。
他們,包括謝嶸都發現豐慶帝沒有廢太子的想法,隻要不廢太子,太子就彆有太多動作,做的越多錯的越多。
敏王雖然心大,目前還未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淑妃對付江皇後,栽贓東宮敏王並不知道。
春闈如期舉行,一番緊張的考試後,到了放榜日,幾家歡喜幾家愁。
敏王看中的幾個舉子也中了進士,敏王還特意賞了些東西給他們,被豐慶帝的人都看在眼裡。
太子一開始也有動作,現在倒是安靜下來,沒有去搞串聯,可能是身邊的人提醒他了,讀書人為什麼被稱為天子門生,那就是他們是皇帝的人。
然後太子係的人也開始發力,要求藩王就藩。
成年皇子早就有了藩地,還都是好地方,如今也應該去藩地牧民,替豐慶帝分憂。
敏王係自然不願意,離開京城,就什麼都彆想了。
安王被豐慶帝推出來的時候心情也很美,後來被母親鄧妃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在瞅瞅太子、敏王和自己的區彆,終於腦子清醒了。
在有人建議藩王就藩後淑妃‘病了’,敏王也能順理成章留下,總不能和自己的母妃“互相牽掛,若是母妃有個萬一,兒臣該怎麼辦?”
豐慶帝覺得兒子們都走了,隻自己麵對太子這個老是盯著皇位的堵心兒子也不開心,於是也就駁了這個提議。
敏王係十分高興,謀士們也能更進一步,“太子這是亮刀了,王爺得做好準備!”
謝嶸也聽到淑妃病了,她冷笑了一聲,若是豐慶帝願意讓兒子們就藩,淑妃病死都沒用,現在不過是豐慶帝也不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