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秀才三十二(2 / 2)

段十一一個勁後退,“不要,五爺爺,你彆過來,三叔,我不是故意的,爹,爹,你救救我……”

最終段十一死在自己的親人手裡,獄卒啐了一口,把人拖了出來,段家人趴在欄杆上,“大爺大爺,請你告訴葉大人,段十一死了,放過我們的孩子,求求你了……”

獄卒理都沒理,登記了一下把屍首交給了葉家人。

葉明朗把段十一挫骨揚灰,祭告自己父母和妹妹的在天之靈,“爹,娘,小妹,我給你們報仇了!”

他眼淚紛紛而下,羅樹生,蘇晚楓,嚴大壯等人都在一邊看著。

待回去,羅樹生樹問葉明朗,“段家的孩子放不放?”

葉明朗道,“他們的長輩犯下弑君之罪,我可沒權利放過他們,但我也不會對他們做什麼,他們都要入奴籍的,將來如何也與我無關。”

羅樹生沒在開口。

經過這一次清理,六部尚書下台了兩個,還有兩個年紀大的也都請求致仕,他們都看明白了,新帝要提自己的心腹,他們這些人霸著位置隻能讓人厭煩。

蘇晚楓一躍成為戶部尚書,季山是吏部尚書,封丹鶴刑部尚書,跟隨九皇子的人如今都雞犬升天了。

今天是季山家辦滿月酒,妞妞的孩子早就生了,之前亂七八糟的,滿月酒就緩了緩,現在熱熱鬨鬨地辦。

女眷都在後院,齊繡兒抱著孩子,滿臉都是笑,妞妞一舉得男,齊繡兒就放心了,對妞妞道,“你的運氣比我好,福氣也大!”

妞妞整個人都很豐潤,“瞧您說的,您能嫁給爹爹就是大福氣了!”

其他人也在沒口子恭維齊繡兒,如今這位可是有誥命的尚書夫人,京城裡妥妥的新貴,還有人打聽郭耀祖的年紀。

齊繡兒笑道,“我兒子還小呢,今年要試一試下場,看看學問如何。”

妞妞的大嫂如今壓力很大,以前這個妯娌家世地位和她差不多,爹雖然是王府長史,但隻是後爹,她也能泰然處之,現在妞妞的爹成了尚書,母親還有了誥命,自家公爹也是水漲船高,現如今她娘家地位就不夠看了。

女人在夫家的底氣也是娘家撐出來的。

她的嬤嬤勸她,“二夫人雖說有個尚書爹,但郭大人也不是她親爹,夫人不用妄自菲薄。”

妞妞大嫂苦笑,“不是親爹又怎麼樣,待她如親女就行了,好了好了,我知道的,各處盯著些,彆出了紕漏。”

蘇晚楓當了戶部尚書,表麵上看起來風光無限,私底下她都快愁死了。

戶部掌管土地,戶籍,賦稅,財政,俸祿糧餉等財政事宜,細分下去,土地這一項裡還有耕牛,農具,種子等等,戶籍就是人口田畝,賦稅就是各種各樣的稅收,然後各地的糧倉,京城的銀庫等等也在戶部管轄範圍內,以上這些算是收入,接下來就是開支,俸祿糧餉算大頭,還有各地興修水利,京城修城牆宮殿,皇帝的陵墓,各地藩王用度等等。

反正蘇晚楓到現在一個腦袋兩個大,為什麼?因為戶部有個大窟窿!

三王之亂造成戶部賬本缺失,詢問管賬的人,說是亂中被毀了,不管有沒有賬,這個窟窿是真實存在的。

夏收秋收還早,四處要銀子的人卻整天攤著手,蘇晚楓都快瘋了,她想辭職。

想想她的初心,隻是想中個舉不被人欺負啊,為什麼要讓她抗一個國家的錢袋子?這個錢袋子還是漏的!

蘇晚楓去找景盛帝了,她很直接,“戶部破產了,陛下若是不管,我也管不了!”

景盛帝知道蘇晚楓的脾氣,隻能好好安慰她,問她怎麼了。

蘇晚楓就把戶部的爛攤子告訴了皇帝,“一直在寅吃卯糧,如今離夏收還早,庫裡耗子都要哭了!”

景盛帝又來老一套,“那愛卿覺得應該如何?”

蘇晚楓麵無表情,“臣認為,第一步先查京城各處的常平倉,把這些碩鼠先揪出來,然後是各地的糧倉,隻要這些庫裡有了糧,戶部才能喘口氣,接著就得想辦法賺錢。”

有糧,才能發糧餉,要不然發糧庫裡的耗子?

景盛帝道,“你需要誰配合?”

蘇晚楓看著景盛帝,“察校司。臣以為,陛下應該開恩科,空出來的位置正好讓新人填補,這些人還沒有在官場上浸的油滑,陛下還能用一用。”

景盛帝道,“好,準。”

於是葉明朗又開始工作了。

查下來的結果讓景盛帝差點沒穩住自己,京城周圍幾十個常平倉,基本都是空的!有糧的庫裡,那些糧也都糟朽不堪。

這能忍?

詔獄又開了。

敢對常平倉下手的,地位都不低,但這些人不會認,他們隻說是三王之亂被用了,不關他們的事。

蘇晚楓更絕,她雇傭了商人手裡的掌櫃,從太子開始計算,動了多少人,用了多少糧,三皇子進京時又動了多少人,用了多少糧,還有福王,也是這樣算。

甚至連景盛帝帶兵進京的花費也算了出來,蘇晚楓道,“陛下的費用可沒從這裡出!”

當初這些糧草花費都是從越州自帶的。

這些糧從哪個庫裡拿的,有什麼證據,隻要合的上,那就沒你事。

合不上,你解釋一下。

很多事就怕刨根問底,這麼一問,那些人的陣腳就亂了。

景盛帝看著這些數據,心口起伏,對葉明朗道,“查出貪汙,剝皮實草!”可見是氣的狠了。

葉明朗領命。

也有人想用自己的命堵住往下查的路,葉明朗道,“你倒是仁義,隻是原本是你一個人的事,你攬下來,你家人可就被你給連累了,你的小孫兒今年才五歲吧?”

那人麵色驟變。

察校司因常平倉案終於被人重視了,之前的清算不算,大家都知道皇帝會動一動,那時候其實屬於派係鬥爭,景盛帝清理一撥和他對著乾的。

現在才是實打實的和權貴朝臣相爭。

隻要景盛帝一心要查,就沒有查不出來的,碩鼠紛紛被揪出來,主犯剝皮實草,家屬流放,家產充公。

京城又是一片肅殺。

好在景盛帝宣布開恩科,京城立馬又熱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