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利。”
“丁原的結局,還在那裡赤裸裸的擺著呢。”
白曦恍惚,想起丁原的退讓與結局,不免惋惜:“公子是覺得丁大人,太可惜了麼?”
郭嘉卻不以為然,嗤聲笑道:“有何可惜,一隻自拔其牙的老虎,被人所分食,隻能得來唏噓與嘲笑。當斷不斷,必受其害,又有何歎息之處。”
“因為公子看起來頗為讚賞董卓的行為》”郭嘉這幾句話把白曦繞暈了,因為他言語中好像對董卓頗為讚賞,反倒是對丁原不屑一顧。隻是當下世人皆排斥董卓,尤其是因為他將百年都城燒成了一片飛灰。
“丁原出自寒家,有武勇善騎射。有警急追寇虜,輒在其前。裁知書,少吏用。”郭嘉的話總結來說,就是丁原這人隻適合被指揮,而不是指揮彆人,“反觀董卓,駐屯河東擁兵自重,兩次拒詔進京,進京便是攪弄風雲的大手筆。”
聽的白曦一臉茫然。
“哪怕他是個蠢貨,可他手下定有能工巧匠,如此決斷,倒也算得上是個人物。”郭嘉懶洋洋的靠在欄杆上,看著月色打了個哈欠,“他會讓我想起張道士,一樣的毫無顧忌,一樣的敢做敢拚。”
大多數時候,白曦並不能夠很好的理解到郭嘉到底想要表達什麼,除非郭嘉將自己的意圖完全攤開在白曦麵前,一如現在:“董卓那個人,敢做在這種沉默的環境之下,做第一人,倒也是有一番膽識,可惜,不夠忍。”
“他不會卑躬屈膝,不願成為圈養的家犬,不願意苟且偷生,那麼做到的便是如今的轟轟烈烈,背負的便是失敗後後世萬古的罵名。”郭嘉說的很感慨,“不管用什麼方式,至少戰鬥過。不管彆人如何指責,至少發出過自己的聲音。”
“成王敗寇,不過如此。”
世事動蕩,殺與被殺將人性的卑劣和偉大放大到了極致。人類的文明與野蠻,人類的道德與習性,在生與死之間,在野心與欲望麵前,被展現的淋漓儘致。白曦恍然,腦海中想到的卻是“傾酒為池”“懸肉為林”這類敗家之例。
那些腥風血雨,兄弟蕭牆,血流成河的背後,孤獨而陰冷的王座:“為了那個位子?”
“哈哈,你說天子之座?”郭嘉大笑,“什麼意義都沒有啊。”
白曦看著這樣的郭嘉,沒有對天子的敬畏之心,沒有對皇權的膽慫之意,隻是一臉漠然的談論著,無悲無喜,如同在講述一個發生在他人身上的故事。沒有唏噓,沒有惋惜,而就是這樣的郭嘉,才吸引他啊。
想要為他獻上自己的生命,想要看看他最後能夠走到何種地步。
“盛世亂世皆有英雄,盛世英雄守得江山福澤百姓,亂世英雄平定天下安定江山。可誰都想要做一個英雄,尤其是一個亂世英雄,所以江山傾軋,兵戈不息,流民遍地,硝煙四起。所以金戈鐵馬征戰四方,所以馬踏焦土廝殺不止。”
郭嘉如瓷玉一般的蔥白指尖慢慢的描繪著扇骨的花紋,指尖停留之處好像有著數不儘的煙火刀劍,恍惚間,他手中的扇子變成了一柄利器,指點天下:“不過若你是為了這些事情煩惱,可就不應該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