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隻想息事寧人然後會自己的宮殿之中好好地哭一場。哭他的命運,哭他的坎坷,哭他的磨難,哭這世事不平。
“陛下,”曹操和劉協互跪著,“此次臣護主不力,請您責罰。”
郭嘉看著白曦對著他與曹操行禮,向後退出了大殿便皺起了眉頭。他留著白曦在大殿之內便是為了防事發生變,可如今事情還沒有結束白曦便退走了,又是為何?
“王越有個徒弟,此次隨他一柄與陛下進宮了。”賈詡難得好意提醒,他看著台階之上顫抖著用手扶起曹操的劉協,“看看司馬防的表情。”
彆的不提,就單是這個司馬——
郭嘉假裝無意的轉頭去看賈詡,餘光卻掃過了正金蹙眉頭的司馬防。看著他臉上憂心忡忡的表情,心下咯噔一下:“文和這是何意?”也顧不得平日裡兩人爭鋒相對的局麵了,還是白曦對他來說更重要。
“最後那一手,”賈詡不慌不忙,“詡雖不是大家公子,卻也看著頗為眼熟。”
言儘於此,賈詡便裝做自己是個柱子,直直的站在那裡什麼都不說了。隻是他這短短一句話,成功將郭嘉所有的心思都套了進來。
若是隻說動作眼熟,郭嘉倒不是很擔心。畢竟天下武功同出一門,歸根結底都是那麼一套招數的變招,可如果是行為的眼熟就要命了。像是死士下手刁鑽狠戾的角度,又或者是武將大開大合征戰之氣的相似。
郭嘉忽然開始想念子龍了,若是他在這裡隻需要問問就知道賈詡所說的頗為眼熟,到底代表著什麼。可如今子龍護送著華佗老先生不知又去了哪個郡縣,其他的武將和他都不熟,且不論他們是否會告與主公,就單是白曦的身份,這些事就不好直說。
至於司馬防……
心中暗暗盤算了片刻,郭嘉深吸了一口氣又呼了出來,慶幸最近袁紹的動作越來越大。在風頭關口上,他還能找借口將白曦一起帶離許都。隻要脫離了司馬家的區域範圍,其他地方有他護著呢。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曹操不知其間因由,他向後跪著退了些距離,對著劉協恭恭敬敬的行大禮:“陛下,臣懇請陛下將這些逆賊,滿門抄斬。”
“不……”劉協看著曹操的後腦勺,下意識的想要去摸自己的佩劍,可他的手卻被伏皇後抓住了。劉協第一次知道原來他的皇後手勁這麼大,大到他覺得很疼,甚至忍不住叫出聲來。
“好。”伏皇後越過劉協,替他做出了回答,“陛下答應你了,丞相。”
曹操還沒起身複磕言謝,伏皇後後麵的話就跟了上來:“隻是曹司空,”伏皇後看著躺在地上身體都已經冰涼的董貴妃,“董貴妃的肚子裡有陛下的孩子,您可知曉?”
“這……”曹操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震驚不似作偽,“臣罪該萬死。”
劉協坐在地上,看著周圍虎視眈眈的士兵,看著身著鎧甲腰間佩劍的武將,苦笑一聲:“司空何罪之有,此番救駕還要多虧了司空。”冷靜下來的劉協,除卻服輸之外不知自己還能做些什麼,“多謝司空了。”
“陛下讚譽了。”曹操順著劉協的力氣坐直身體,“若是陛下不嫌臣愚鈍,臣願為陛下手中刀戟,將參與此事之人一一鏟除,把草除根以除後患。”能將排除異己說的如此理直氣壯,曹操也是個能人了。
劉協看著曹操,有去看地上散落的那些人頭,最終還是不忍:“司空,他們都有家人……”
“可陛下千金之軀,”曹操這一次是打算給所有人一個教訓了,眼下出征在即,他的後方絕對不能出錯,“他們對您彆有二心,視作不孝。在國難當頭難上添難,視作不忠。如此不忠不孝之人,陛下和孤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