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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再退了。

“草民自知無理,可自從那日見了祭酒大人便輾轉難安。大人為了百姓幾經波折輾轉,助丞相為大漢平定叛賊討伐逆臣,功勞數不勝數。小人是真心仰慕大人大義的……”停頓,然後轉折,“所以草民是真的不忍心,看大人受騙。”

他的聲音打著顫,甚至帶了幾分哽咽,如同為上麵那人鳴不平抱其怨。

然而上方有的隻是沉默,劉輝不敢抬頭去看,因為他怕,怕自己抬頭便會露餡,怕自己抬頭便會看見外麵那些黑甲士兵,要麼用看死人的眼光看著自己,要麼就直視前方如同他是無物一般。

他也曾輾轉流離,也曾衣食不保,他受過他人白眼,也嘗過圈中糟糠。後來親生父母熬不過災荒,與鄰家相約易子,他才逃了出來。吃過樹根,喝過泥水,後來才遇上了那酸腐的老儒生,給了他溫飽。

不是不感激,而是他不明白若是隻想有人奉個身後事,為何除卻他還要再養著兩張嘴。

“且說來聽聽。”上首的人發話了。

劉輝如同得了特赦令一般,原本提著的那口氣一瞬間鬆了下來,有幾分僵直的身子癱軟下來,聲音也沒了之前的底氣十足:“回大人的話,大人那日身邊跟著的那位,原本是草民的弟弟。”卻是掩去了其中波折。

關於如何解釋,話語已經在劉輝的嘴裡過了很多遍,也背了很多遍:“若隻是草民的弟弟,草民自不會多說,可大人……那小子天生反骨。”說到這裡,劉輝的聲音打著哆嗦,“當年大旱,承蒙主家不棄,說是要收養莊子上的小孩兒與小少爺作伴,草民的弟弟年齡與小少爺相差不大,加上長得清秀,變得了主家貴眼。”

上方傳來了淡淡的回應,這給了劉輝巨大的勇氣,繼續說了下去。

“主家養著草民與草民的弟弟,每日隻需陪著小少爺玩耍便是最大的工作,沒了性命之憂草民萬分感激,卻不想草民的弟弟仍不滿足。”說到這裡,劉輝將頭抵在地上,又開始發抖了。

他抖得像個篩子:“因為弟弟年幼,主家體諒他自小離家所以對他頗有幾分偏寵。可草民十二歲那年,幫著主家送信回府,卻聽聞草民那弟弟因為主家不願給他一棟小院,一把火燒了主家的書房不說,還弄傷了小少爺。”

劉輝一直是不滿的,明明那窮腐老書生有自己就可以了,自己會給他送終會給他燒香,為什麼又要領回來另外的孩子?難道他不夠乖巧麼,難道他還不夠討人喜歡麼,寧肯省吃儉用給那個丫頭片子,也不願為他弄雙鞋。

眼中閃過怨毒的光,劉輝的聲音之中恰到好處的多了幾分厭惡:“主家覺得他年少,隻是因為過去的鬆懈所以不懂君子之道,想著等他大些便好好地教育他,卻不想他因為怨恨主家打他的板子,連夜逃走了。”

而且那小鬼憑什麼命那麼好,被他拉著去簽賣身契時,賣的價錢是他的五倍有餘也就罷了,後來司馬家還因為他在房中做得好賞給了那老書生一套小院落。後來更是因為他將自己調至小公子身邊,專門服侍小公子。

憑什麼他們同樣生而為人,那小鬼的運氣就如此之好呢:“所以那日突然在街上遇見了他,草民心中實感驚訝,所以今日如果冒犯了祭酒大人,草民甘願受罰。隻是請大人好好地看一眼那背主之人,莫要讓他算計了大人。”

這話說得十分誠懇,如同真的在為郭嘉著想。將事情完整的轉述了一遍,劉輝匍匐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就連膝蓋也開始麻木了。隻是上麵那人不讓他退,他哪裡有膽量和資格說要離開啊:“請祭酒大人,多加小心。”

“知道了,”頭頂的聲音溫柔又好聽,如同天籟不似真人,“你且退下吧。”

“大人!”看著自己即將被送出府邸,劉輝掙紮著將自己原本下一次再做揭露的計劃提前了一步。這麼難的脫離奴籍的機會,他不能錯過,她不想要做奴隸,他想要做人上人,如他的舅舅一般。

“草民還有最後一事!”看著門外有鎧甲相撞的聲音,劉輝歇斯底裡的喊了出來……

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膝蓋,郭嘉深色晦暗的看著桌子上的竹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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