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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入院成為了如李斯那般一紙文書變天下的人,卻不是他所想象輔佐君王的丞相。反倒是逐漸向著他所不屑的法家另一人, 趙高的威勢逼人所貼近。他們皆是法家,可是一位垂名青史, 一位遺臭萬年。

曹操從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對, 他貪圖手中權勢不假, 可若是君王素有才得能從他手中奪取權利,就如同當年始皇所做那般,他心甘情願俯首稱臣。可君王是個連劍都不敢拿起的廢物,又憑什麼要求他把自己打下的天下拱手相讓呢。

隻是他成為了趙高又如何,這天下是他定的,這中原是他安的,戰亂是他平的,他理所應當的享受他這麼多年征伐所得到的。不嫩成為李斯又如何,這世上隻有一個李斯,也終究隻有一個曹操。

自當年董仲舒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之後,儒家地位扶搖直上,反倒是秦時昌盛一時的法家逐漸落敗。若天下太平百姓安康,曹操或許不會將自己對法家的崇拜如此張揚的表現出來,可時值亂世,百家又有複起之相。

如果說百家之中誰最抵觸儒家,那便是法家了。法家堅持一切斷於法,不彆親疏,不殊貴賤,一視同仁。這一點與儒家的‘仁、恕、誠、孝’有相駁之處,且儒家著重與五倫和仁政,認為世人皆會犯錯,錯而改之便為大善。

當然這並不代表其他的門派對儒家沒什麼想法,隻是如今不比當年百家爭鳴時的盛況,漢代百年對百家的打壓與儒風昌盛,如今的百家早不複當年之勢。不要說是當年遊說眾國的百子,有的門派就是內門也未必有百人。

看著在火焰之中逐漸焦黑的木竹,曹操腦海中卻全是前些日子法家如今的掌門見到他時說起的事情。曹操固然仰慕法家,可若是法家會動搖他的權利,曹操也不會對著這個推崇的門派有多少敬畏的。

隻是這一次除卻風險與危機,曹操看到更多的,是機遇。

他不過是把儒家當代行走世間的代行家族告訴了法家之人,他們轉身能夠聚集起數十個門派。若是他將這事公之於世……不,如果他以重現當年百家盛世之景為交換,如何不能換一個人才輩出的王朝。

秦朝二代而亡又如何,秦朝十幾年的繁華如手上落花,草上朝露,可就是這樣短暫如曇花一現的統治,卻換來了近百年外族不敢踏入中原一步的威懾。不正是因為北有蒙恬,南有趙佗,老秦人鎮守四方,護住了這內亂的中原麼。

若他登基為帝,重現當年大秦百家爭鳴之景,不,哪怕隻有兩家象征,也好過一家獨大的模樣。到時候漢室的腐朽的根基被完全拔起,他不能稱帝終身為漢臣又何妨,這天下終究還是他曹氏的天下。

烈火之中,已經燒的烏黑的木竹發出了劈啪的一聲脆響,喚回了曹操的神智。揉了揉因為盯著火燭有些昏花的眼睛,收斂了其中的野心與欲O望,將這些不該裸O露與空氣的感情深藏內心。

現在,還不是時候。

亂世不過二十年,漢朝的根基腐朽潰敗甚至已經開始搖晃,卻還不是能夠連根拔起的時候。這個王朝的忠心之臣還未完全死去,這個世代的忠心之輩還未完全老去,那些成名已久的大人物,一直在看著呢。

還需要再等等……

曹操抬起手慢慢的摩挲著自己的佩劍。

還需要再等等……

等到春芽再次茂盛,等到秋葉再次枯敗,等到冬雪飛揚天空,等到夏花盛開綻放。等到再也沒有人對漢朝抱有期待,等到所有人都渴望戰爭不再到來,等到皇室威嚴滑落低端,便是一切結束的信號了。

想起郭嘉對自己說的那些話,想起最近擺放在自己桌子上的那些折子,曹操的指尖一白,攥著玉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