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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了一根弦,聽不懂其間的暗示:“草……草民的父親……”他的身體顫顫嗦嗦,像是中風還沒好透一般,甚至聲音都有些吐不乾淨。

“這件事,操也很是痛心啊。”曹操如同沒注意到郭嘉那挑釁的態度,僅僅是一句話就讓司馬懿知道了曹操如今就近站在誰那邊兒。

然而他就是想不明白,國家到底對著曹操下了什麼迷藥,明明之前那麼多確鑿的證據,曹操都能夠當做沒看見一般,繼續信任著郭嘉。雖然明麵上校事府的職位被擼了,可暗地裡郭嘉的權勢確實沒有絲毫減少的。

不明白啊,不明白。

司馬懿不明白為什麼郭嘉就是鐵了心的要護著白曦一般,他也不明白曹操為什麼如同瞎了眼一般新人郭奉孝。就如同往日多疑又狠心的那個人不是曹操,就如同往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不是郭嘉。

這兩個人何德何能,得了如此的信任?

想到自己這麼多年在家中埋頭苦讀,明明有著不屬於郭嘉的才智,卻因為沒有伯樂相識,一腔才華不得舒展。如今遇見了一個肯放手用人的君主,卻信任著自己最想要除掉的兩個人,司馬懿就覺得心中無比的苦澀。

說到底,他嫉恨郭嘉的基礎,又何嘗不是因為他羨慕郭嘉呢。

若無愛,何來恨。

司馬懿的前二十年,過得一直是天驕之子的日子。他生在一個好人家,又因天生聰慧加上後天的努力,得到了彆人終其一生都得不到的權利、地位與他人的仰慕。

他所有的驕傲,卻在碰上郭奉孝的時候,被攻的不成一體。他聰明,可郭奉孝卻能將他所有的計劃看的分明。他隱忍,可是強權之下再多的忍耐都隻能叫做退縮。他有著很好的家室甚至是整個儒家做後盾,可郭奉孝有著曹操的信任。

偏生,曹操對儒家嗤之以鼻。

若是可以,司馬懿並不想與郭嘉為敵。心裡再怎麼對郭嘉不屑一顧,自認為對方不過是早投生了十年,比他多了些優勢,若是兩人一般歲數,誰輸誰贏還未可知曉。司馬懿卻不能不承認自己與郭嘉是一類人。

他們聰明並且隱忍,看透了人性並且善於對此加以利用。他們對權勢並不癡迷,卻很喜歡講彆人玩弄於鼓掌的成功感。他能做大的事情,郭嘉同樣能做到,甚至對方因為出身不如他,能夠做的比他更好。

可即便再怎麼不想與郭嘉為敵,當對方決定庇護那個叛徒的時候,他們的立場就已經被圈定了。

若是彆人都可放過,甚至因為當年芣苡逃走時沒有對幼子下毒手,司馬家本也不予追究下去,可偏偏,他帶走了不得了的東西。

司馬懿也僅是聽自己四伯提過一次,說這麼多年司馬家追著那叛徒不放的真正緣由,是他帶走了當年太公手書。那是殘卷,就算是儒家這麼大的基業,幾百年的時光,拚拚湊湊才得了六七分,勉強湊了起來還未細細考量,卻不想被一小賊卷走了。

他所知不多,僅知那手書之中,有著能夠改朝換代的玄術。

卻不知這麼多年,那賊子到底有沒有將這些事情全部告與郭嘉。

若是告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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