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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霽淮從屏風後現身,每走一步就留下一個濕漉漉的腳印,因為淋了雨身上衣角還滴著水,臉上也掛著水珠,但他看起來卻不狼狽。
林苑卿看見他的樣子後先是皺起眉,上下打量一番確保人沒有受傷後,又問道:“宿景沒跟你一道?”
“嗯?”沈霽淮抬眼看過去,眼睛裡卻沒有疑惑的神情,他思索片刻後說:“分開引敵。”
他這話剛落下,窗邊又響起了細微的輕響,隨後下一秒,一個身影推開門從窗口處閃了進來,他落地聲音很輕,進來後小心的關了窗,緊接著繞過屏風來到了屋子中央。
是宿景。
他看起來不比沈霽淮好,應該是和人交手了,臉上雖沒有傷口,但手上有淤青,由於是夜行衣也看不出身上有什麼傷。
他進來後就跪在了地上,一隻手握拳撐在身側,額頭抵在膝蓋上,說不出的虔誠。
“人你安排好了?”
宿景點點頭。
“找到了什麼?”
他又搖搖頭。
沈霽淮心下了然,不準備再問他,便叫他起身,自己坐在桌前,宿景則站在了他身後。
“坐。”
林苑卿回過神,依言坐在了他對麵,剛坐穩就聽見眼前的人低聲說:“明日我會進宮。”
進宮?
現下形勢不明了,他此刻說出進宮的話林苑卿並不認為他會以慶安侯的身份進去,要麼他會趁夜潛進去,要麼他...
“以苗疆進貢為由。”
從上元節到現在,時日算算也確實到了進貢的日子,安國並不在朝賀宴準許苗疆進貢,於是苗疆退而求其次在上元節之後再過一個月來安國。
林苑卿眼眸一沉,手指指腹在桌上摩挲,她隻說:“所獻的禮是?”
“一個簪子。”
“簪子?”
“不錯。”沈霽淮好整以暇地笑笑,不再做過多的解釋。
林苑卿雖拿不準他什麼想法,一時間也沒有再問下去的念頭,她抬眸輕聲說道:“你與宿景處理一下傷口,藥箱在櫃子裡,如果要內用記得先找我。”
她說完這句話就和玉娘子退出了房間,走向地字二號,門一關她就一改之前緊繃的語氣,很隨意的問道:“你身子怎麼樣?”
“多虧雲姑娘,自然沒有大礙。”玉娘子笑著上前蹭到人麵前,用手將她多餘的碎發撥到腦後。
林苑卿撩起眼皮,伸手抓住玉娘子的手腕,停了好一會才放開,鬆開後她又說:“還是差點,今日你再吃些藥。”
她說著從錦囊裡掏出一個瓷瓶,拔開塞子,抖著手倒出了一粒紅色的藥丸,和小拇指一樣小。
玉娘子不扭捏伸手接過,不和著水,揚起頭咽了下去。
不過片刻,她們房間的燭台就被吹滅,房間裡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