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失魂(一)(2 / 2)

薛寒遲收回手,雙眸注視著自己的指尖,指尖顫了顫,似乎又感到了留在那裡的灼人痛感。

他想起來顧情方才說的一句話,抬頭看著她,眼神間帶著些懵懂的迷茫。

“你那日很傷心嗎?”

茶水有些燙,江楚月雙手握著杯沿,細細地吹了一會。

“還好吧,更多的是想打你。”想打到你哭著跪在地上求我。

“為什麼要打我呢?”薛寒遲認真看著她被氤氳熱氣遮住的側顏,“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嗎?

……

就是因為你現在這個樣子,我才更想打你!

江楚月知道他的思維和自己根本不在一個層麵上,閉上眼問候了他一頓後,沒有繼續搭話。

氣氛再度沉下來,薛寒遲的目光依舊停留在她身上,沒有移開。

江楚月今日梳的發髻有些散漫,發帶綁得不牢固,許多碎發從發帶中泄下來勾在她的耳後,順著她的側顏垂下去。

看著她發尾勾出的弧度,薛寒遲的臉頰久違地感受到了那份若即若離的涼意。

“你的頭發都亂了。”

“嗯?或許是我今天早上梳的有些急吧。”

江楚月下意識摸向自己頭頂,想找麵鏡子確認一下。

還沒等她起身,薛寒遲已經從一旁的梳妝台上拿了一把木梳站到了她的麵前,目光沉沉地盯著她微微泛紅的耳尖。

“我替你重新梳一遍吧。”

或許,隻有這樣的清涼才可以緩解心中灼熱的痛楚。

“這,還是我自己來吧。”

麵對他時不時的抽風,江楚月還是決定抗爭一下,卻在抬手的時候被他擋了回來。

“我來吧,你自己看不見,又要梳亂了。”

等她反應過來,綁在腦後的發帶已經被扯開,緞帶般的墨發在肩頭如瀑泄開,重疊交纏著柔柔地垂落在胸前。

江楚月嘗試幾次都沒能將頭發從他手中抽回來,也就隻有隨他去,權當享受按摩了。

冰涼細膩的發絲如流水般繞在指間,薛寒遲拿著梳子一下又一下地從發頂梳到發尾,平靜溫和地沒有一絲不耐。

江楚月喝著茶,任由他捋著自己的頭發。

他的動作不輕不重,梳骨揉壓過頭皮,很是舒服,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手指時不時擦過她的耳垂,輕微的癢意激得她抑製不住地顫了好幾下。

“不要碰我的耳朵,很癢。”

她輕顫的時候,發絲都在跟著抖。

感受著她身體的細微變化,薛寒遲順著手中的長發,笑著移開目光。

窗外的霧氣不知何時已經消散了,隨著日光衝透雲層,連延的朝霞連著江水破天而來,在銀白的水麵上映出淡淡的金光。

看著江楚月發絲上反出的日光,薛寒遲一邊梳著,一邊細細地感受著手中的涼意。

雖然她滿口謊言,見不到半句真話,但自己好像並沒有那麼的厭惡,有時,甚至還會覺得有趣。

他忽然覺得,就這樣被她繼續騙下去,和她繼續玩著這場荒誕的遊戲,或許也不錯。

就在他如此想著的時候,薛寒遲似水的麵容頓了一瞬,眼睫微顫,手上的動作也連帶著停了下來。

因為,那種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