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1 / 2)

武器大師[無限] 糖尾帥 11870 字 7個月前

太子新踉蹌的後退了一步,看著祭司的視線像是在看一個不認識的人。

上方,聽到這些話的商陸無意識抓緊了白爺的手臂。

東海他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阿毛捂住腦袋一臉驚呆表情。

閻俊無聲做口型:我靠!!!

商陸能明顯感覺到,就連一向很淡定的白爺此刻身子都繃緊了,此刻被他抓著的手臂簡直硬的像是石頭一樣。

他們猜測過很多王當初為什麼那麼做,商陸猜是將軍太厲害了功高震主,閻俊猜王是自己錯估形勢導致戰爭失敗所以甩鍋到將軍身上。

白爺猜……嗯……白爺沒猜。

但他們怎麼都想不到,真相竟然會是這樣。

沒有陰差陽錯,也沒有一步錯步步錯,從一開始,三萬大軍戰死就是注定。

商陸心底深深的冒出一股仿佛能把人吞噬的寒意,他隻覺渾身冰冷,不自覺的挨著白爺更緊了一些,下意識的希望能從身邊人身上汲取暖意。

也許是心神都被祭司的話吸引,也許是已經和商陸混熟,白爺沒有拒絕他的靠近。

寒風暴雨下,兩人挨的緊緊的,像是兩隻在冷天裡互相取暖的鳥。

靠著白爺給了商陸很大的安全感,他稍稍清醒,突然又一皺眉,湊到白爺大約是耳邊的位置小聲嘀咕:

“不對啊,新在五年後死之前還罵過祭司太愛羽國子民,如果這就是最後的真相,五年後他不可能那樣說祭司。”

白爺微微點頭,同樣低聲:“千淨做不出來這種事。”

“是吧,你也覺得不是吧。”自覺被肯定了想法的商陸蒼白的臉色漸漸恢複了一點血色,又努力的豎起耳朵去聽底下的動靜。

太子新在短暫的震撼後果然也反應了過來:“你若說這是厭做的我信,說你與他合謀共將三萬將士送上必死的戰場……千淨,我和你一起長大,你心裡想什麼我一清二楚,這種事厭做的出來,你可做不出來。”

“若十年前解這場困局隻有這一個法子,你又何必千裡迢迢出使夜行國?又何必應下夜行國的話,以羽國祭司之尊烈日赤腳,三步一跪五步一拜七步叩首!!!一路行至他夜行國求糧?你的眼睛不就是那時候被烈日刺瞎這才養了十年都不曾康複嗎??!”

祭司慢慢閉上了眼。

太子新嗬嗬的瘋狂大笑:“是厭對吧?他趁你離開羽國前往夜行國時下令,哈!哈哈哈哈哈哈!什麼君臣相得,你放心的把羽國交給他,他卻送羽國的三萬子民去死!怪不得,怪不得你十年不肯回羽國隻侍奉在羽神山,他的罪,卻要你來贖!原來如此!竟是如此!”

祭司眼睫輕顫,顯然並不像是他表現出來的這樣平靜,他吐出一口氣,緩緩道:“厭的確保下了羽國。”

太子新嘲諷冷笑:“是啊,用三萬人的命,換來了十五萬人的命,真是好劃算的生意,啊,對,還要加上一個被萬民執旗而死的少將軍。”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的?五年前?八年前?還是七年前?”

他突然來了一句:“你說,厭是怎麼讓少將軍同意帶兵出戰的?”

商陸立刻更努力的去聽了。

底下的太子新滿臉的嘲諷,像是在嘲諷厭,也像是在嘲諷他自己:

“少將軍不可能答應三萬人對戰十二萬人,厭是不是這麼說的?他說……啊,我也是沒辦法,現在要麼一起餓死,要麼對戰玄鱗國還能有一線希望,玄鱗國十二萬的輜重,隻要帶回這些,我們這小小羽國必定能度過此難,於是,三萬將士便抱著必死的決心去了。”

祭司緊閉的雙眼不停顫動,落在膝上的雙手也緊握成拳。

太子新瘋狂

的笑著,滿是血絲的眼裡浸出淚水:“你說,當他們浴血奮戰,拚殺到最後,以為他們用血和命堆起了羽國的生路時,卻發現玄鱗國十二萬人並未帶糧草,他們會有多絕望?”

“你在烈日下赤腳前行滴水未進想為他們求生路的時候,他們卻正在為不存在的糧草拚殺死去!而厭!!高高在上的厭便坐在他的王座之上看著這一切!!”

“你那時不知道厭和玄鱗國的盤算吧?但你知道命令是厭下的,你讓少將軍背了本該屬於厭的罵名。”

祭司猛地睜開了眼,他眼眶微紅,神情卻異常的堅定:“三萬將士已成枯骨,要保住剩下的人隻能靠厭,厭說他會在死前將一切公之於眾。”

“若是交給你,羽國剩下的十五萬人也保不住,厭雖有能力,卻也活不過四十,恰逢羽國正值亂局,他可平定羽國,待他死去之時你的子女已經長成,在他們小時便教導成王之道,到時自然可承繼王位。”

“嗬嗬嗬嗬嗬嗬……”太子新搖著頭,臉上滿是諷刺:“好啊,真好,真妥帖,現在好了,厭死了,不是他本人公之於眾,誰會相信?”

“少將軍和我們一起長大,我雖然不喜歡他,但他為給羽國求一條活路才帶人秘密拚殺,渾身是傷奄奄一息卻還為了你們鳩族遺孤硬生生走了回來,是你親手執旗處死了他,他死前看著底下那些羽國百姓的眼神你還記得嗎?”

正在努力聽底下聲音的商陸發現,白爺的身體繃的更緊了。

他下意識拍拍對方手臂,小聲道:“白爺你聽著也很生氣吧,我也很生氣,誒,都什麼東西啊。”

太子新又問:“那時你從夜行國回來,當天厭就要你執旗,你可以拒絕的,為何應下?”

祭司再次閉上了眼,聲音低到像是從遠處飄來:“我以為……他們會執紅。”

就是這淺淺的一句,卻聽得商陸隔空都替那位將軍心酸起來。

顯然判罰少將軍時,執紅是無罪。

就連祭司都這樣認為,可見那位將軍曾立下過多少功績,曾在百姓中多有威望,可偏偏就是這樣的他,卻在百姓的執旗中被判死刑。

他仿佛看到在兩千年以前,那位少年將軍被吊在高處,眼睜睜自己舍命也要救的百姓們紛紛投出要他死的黑旗。

在下方一片黑海時,他心裡在想什麼呢?

就連太子新都在替他委屈。

十年了,這個暴虐無道的太子新還記得那個少年將軍被自己一心守護的百姓選擇處死時的眼神。

商陸低低罵了一句:“都是王八蛋!!”

太子新臉上的瘋狂神色卻在祭司說出這句話後緩緩頓住了,他仿佛終於明悟了什麼一般,眼睛越來越亮: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怨不得厭下了禁令不允許任何人提起少將軍,千淨,我不妨告訴你,也許那三萬人死在戰場是為了保羽國,但少將軍上戰場絕對是厭的私心。”

他踉踉蹌蹌的走了過去,湊到了祭司耳邊:“我告知你一件事……”

然後他就捂住嘴悄聲告知。

商陸:……這就你們倆,有話你倒是直接說啊!還搞什麼悄悄話!

他想聽又聽不到,都快急死了,隻能努力的把耳朵往邊邊湊。

可惜,還是什麼都聽不到。

——砰!!

碎片被扔在地上的聲音刺耳響起。

祭司猛地站起了身。

他那張始終充斥著麻木的麵容上終於顯露出了不可置信之態,猶如十年前在執旗判罰時發現百姓們竟然俱都執黑旗一般。

商陸:“……”

這樣子更加讓人好奇了好嗎?

所以到底是什麼事?倒是大聲的說出來啊!!!

太子哈哈哈大笑:“怎麼樣?是不是很可笑?哈哈哈哈哈哈,這就是我們羽國的王,你以為他是逼不得已?你以為他是出了疏漏?都不是!他早就算好了,算的清清楚楚,從一開始他就想好了要少將軍死。”

祭司握緊拳:“厭不是那樣的人,年少時他自己重病還會把藥材全部拿去給百姓,他一心為羽國,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羽國。”

“得了吧,你以為他還是少年時的他?還有,什麼一心為了羽國,隻不過是用來蒙騙你的手段而已,讓三萬人送死還可以說是舍小保大,他對少將軍做的那些事又是為什麼?”

“你若是不信,便挖開少將軍的墓,看看他的伴身弓還在不在。”

他瘋瘋癲癲的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大聲喊:“月族鳩族共同養大的少將軍啊,十六歲便滿懷冤屈而死,死後月牌伴身弓俱都不在身邊,骨頭研磨成粉融入石磚,供萬人踩踏!!”

“千淨!你要找殺厭的凶手,整個羽國有誰算計的了他?有誰能有他那樣的心計?若不是被冤死的少將軍從烈獄裡爬出來,還有誰能殺他?!這就是報應哈哈哈哈!!”

——轟!!

天邊一道閃電過後,巨大的雷聲響起。

商陸正沉浸在太子新說的話中,冷不丁被這雷聲嚇得一哆嗦。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慫慫的問白爺:“白爺,海市真的不會鬨鬼嗎?”

如果他是少將軍,那絕對怨氣衝天好不好。

分分鐘掀開棺材蓋衝到王宮來有一個算一個全部啪啪弄死。

白爺很肯定的回答他:“不鬨鬼。”

商陸這才放下心:“那凶手應該還是人了。”

暴雨下的更大了。

太子新也不在乎被雨水打在臉上,晃晃悠悠的出了宮室,行走在大雨滂潑中,他仰起麵任由雨水衝刷自己,大聲的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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