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光不撒手,還耍賴的摟的更緊:“你先跟我說你為什麼要偷偷走,林先生說你是因為恐懼,你恐懼什麼?”
白降沉默著沒有回應。
半晌後,他才澀聲道:“商陸,我必須走。”
“如果你真的自己決定要走,我不會攔著你的。”商陸基本不會乾涉身邊人做的決定,他儘可能的去理解每一個人的想法。
可是這次不一樣。
他能感受到不一樣。
“我能感覺到,你不想走。”
商陸最終還是從白降背上滑了下來,當然,以防萬一,他還是死死抓住了對方的胳膊,拉著他走到了遠處。
他沒有去管白降躲避的視線,而是跟著白降轉動,很堅定的與他對視:“我知道你明明就不想走的,你明明就喜歡和我們一起活動。”
商陸抬起手,亮出自己手腕上白降送的紅繩:“你連做出離開的決定都那麼不放心,還把這個留下來給我防身,以前也有朋友離開過,真心想走的人,不會舍不得的,你明明那麼舍不得。”
白降習慣了躲避,每一次也總能躲避成功,但是這一次,他避不開商陸充滿堅定的視線。
商陸沒有因為他決定默不作聲的離開而傷心,也沒有因為他避而不答就放棄追問。
某種意義上,商陸很堅定,明明被拋棄的是他,但他卻並沒有因為這個而難過,而是在第一時間內死死抓住了白降。
也許連白降自己都沒發現,他的內心深處是希望有人能夠留下他的。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不是他來做這個留下白降的人呢?
商陸問:“白降,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白降身體僵硬,手臂上是商陸手上傳來的熱源,在兩人僵持了半分鐘後,白降緩緩抬起了眼:
“商陸,我很恐懼。”
“我知道,總有一天,你會後悔認識我。”他的眼神幽邃,藏住了深不見底的傷黯:“我不想見到那一天。”
所以,他決定逃跑。
“我不會!”
商陸一秒都沒有猶豫,回答的斬釘截鐵,他堅定的與白降對視:“我絕對不會後悔,能和你認識,是我覺得最幸運的事。”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後悔,但是白降,我很認真的告訴你,對於認識你,我永遠不會後悔。”
在這一刻,商陸隱約窺見了藏在白降心底最深處的東西。
他也仿佛明白了為什麼林先生會提醒他。
但商陸沒有再繼續探究下去。
白降不說,他就不問。
見白降怔怔的望著自己,商陸迅速收拾好心情,衝著他露出一個大大笑容:“我們去吃飯吧,閻哥他們都叫我們好幾聲了。”
“我都快餓死了,你喜歡吃肉,我們多點一些,好好宰一宰閻哥!等吃完了,我們去拜祭一下林先生吧?啊!那我們還要先去花店買花!既然要買花的話,我挺喜歡盆栽的,一會再買幾盆盆栽好了。”
他將時間安排的明明白白,說著說著就鬆開了握住白降的手,自己往前走了幾步。
發現白降沒跟上來,商陸回頭衝他笑:“走吧。”
白降僵硬的站在原地幾秒。
他站在陰影中,望向陽光下笑著期待看他的商陸。
最終,他朝著商陸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