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陸的大腦一片空白。
當理智回籠時,他發現自己已經緊緊抱住了白降。
商陸張張口,又閉上,又張開口。
白降的身體很僵硬,與他柔軟的內心完全相反。
明明被窺探了痛苦記憶的人是他,他的第一反應,卻是對商陸道歉。
為讓商陸感受到了他痛苦的百分之一而道歉。
商陸嗓子發澀。
為這樣溫柔的白降。
也為井底充滿死寂的白降。
他腦海裡湧出了很多很多問題。
為什麼白降會有那樣一段痛苦絕望的過去,是誰把他關在井底,他被關了多久,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可最終,他一句沒問。
商陸隻緊緊抱住了這個人,低低說著:“這樣的話,算不算我在陪著你?”
白降微微一怔。
商陸繼續說:“雖然隻是在那段記憶裡,但這也算咱們倆一起在井底了吧?如果再夢見的話,我會和你一起看月亮,跟你聊天。”
他抬起頭,望向白降,臉上露出一個小小的笑容:“以後你的這段記憶裡,就多了一個我了。”
白降愣愣的,隨後,他垂下眼,雙手抱緊了商陸,低低的嗯了一聲。
***
接下來的兩個禮拜,商陸果然每天晚上都會來到白降的記憶裡。
也許是因為知道了記憶的主人是白降,商陸不再覺得壓抑,也不再孤獨寂寞。
他樂此不疲的跟夢中的白降單方麵聊天,觀察天空緩緩升起的明月,研究井底的苔蘚形狀,數著爬過的螞蟻有多少隻。
當然,這些“新發現”也會被商陸以一種發現了新大陸的歡喜語氣告訴白降。
夢中的白降自然是看不到聽不到的,實際上至今為止商陸也沒看到夢中白降的麵容,因為這是白降的記憶,他看到的一切自然是以白降的視角展現出來。
偶爾,商陸會看到白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