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2 / 2)

齊成國笑,“謝就不用了,等以後你那個貿易公司起來了,多給點生意我做就行。”

林竟天欣然點頭,“那當然沒有問題,我就怕齊老板到時候生意太多了,做不過來。”

兩人說話間也已經到了吃飯的地點,這是一家對外宣揚有幾百年傳承曆史的酒樓,酒樓整體是仿古的中式建築,但在一些小細節處又有西式的浪漫,卻不讓人感覺到突兀,隻覺十分好看。

此時正是中午用餐的時刻,這邊位置特殊,靠近富人區和一些機關單位,雖然酒樓裡菜品的價格十分昂貴,但門口進進出出的人不少,也有不少汽車停在門口的兩邊,身著旗袍的女侍者正儀態曼妙地迎著客人進入酒樓。

齊成國將車子停好,很快就有人過來拉開了車門,兩人下車,問了一下,裡麵已經有人開好包間了,他們直接被侍者帶了過去。

包廂很大,不僅有一張大圓桌,還擺著幾張沙發,方便喝茶和閒聊,不僅如此,最裡麵還有一個小高台,正是用來表演節目的。酒樓這邊自己就有提供彈琴和歌舞表演,隻是需要給小費,小費還不能低。

他們進去的時候,桌子上已經擺著好幾瓶紅酒了,舞台正有兩人打扮十分華美,身姿曼妙地輕輕舞動歌唱,歌聲十分悅耳,包間裡有人正專心地聽著,有人則是兩個一起在談事情,臉上十分認真。

見到周成國進來,不少人都和他打招呼,而高學風則是看了林竟天一眼,見他點頭後鬆了一口氣,而後又過來拉住林竟天聊了起來。

很快舞台上的美人消失,幾個人快速更換上麵的布景,還有幾個人端著條凳放在了舞台邊,然後坐下,沒過一會手中樂器發出悅耳的聲音,例戲“跳加官”便開始了,一個身穿紅色官服戴著麵具的武生上台,手中拿著橫幅,步法和身段靈活且誇張,顯得十分滑稽,讓人覺得好笑。

橫幅上都是類似“天官賜福”“富貴無憂”等的十分吉祥的字樣,看著就讓人覺得十分高興。就在分鐘的例戲即將結束,而眾人馬上要鼓掌的時候,門突然被推開了,幾個身穿香江皇家警察製服的人闖了進來。

為首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高瘦男子,他挑眉看著包間裡的人,落在舞台上時,那表演者已經停了下來趕緊退了下去,下麵的樂器班子也都停下了手,不敢再動的樣子。

“嗬,今天可真是巧了,沒想到這麼多老板一起吃飯……”

他說話間已經走到了飯桌前,手裡漫不經心地拿起桌上的一瓶紅酒,仔細打量了下,“呀,F國產的,好酒啊!”

他身邊一個人已經弓著腰快速拿過來一個酒杯,另一人則是拿起桌上一瓶相同的紅酒快速用開瓶器打開,朱紅色的酒液被倒入玻璃杯中,然後被遞給悠閒等待著的男人。男人放下手中的紅酒瓶,兩根手指夾住玻璃杯身,微微晃動起來,這過程中並沒有人開口。

直到他抿了一口紅酒,喉嚨裡發出喟歎聲,“味道的確很不錯。”

周海濱臉上有些僵硬地笑著道:“龍督察喜歡就行,如果不介意的話這裡幾瓶都送你。”

龍督察看了他一眼,隨意將酒杯擱下,走到他麵前,“周老板啊!最近生意做得挺大的。”

周海濱苦笑,“不過是混點飯吃。”

他擺了擺手,“哎,這話可就謙虛了,你這都叫混飯吃,那我們是不是叫要餓死了。”

他話音落下,身後帶來的人都嗬嗬笑了起來,應和著。

“周老板可是有錢人,生意好著呢!”

“是啊,我們才叫窮,工資沒幾個。”

周海濱心中恨不得破口大罵這些人無恥,但麵上還是要擠出笑容應付,“難得遇上幾位差人,要不我為幾位在這擺上一桌,上些好菜,等之後再讓人送些禮物過去?”

龍督察似乎並不滿意的樣子,更沒有說好還是不好,環視了在場眾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在齊成國的身上。

“呀,齊老板也在啊,聽說你最近海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鬨得我上麵意見不小啊,可是多次提醒一定要耵好你了,怎麼說,今天晚上有沒有安排啊?”

齊成國表現十分淡定,隻是看了看眼前的人,笑笑,“我是做正經生意的,海上的生意那也都是有正規程序,沒有觸犯香江的法律,你們盯著我不過是浪費時間和資源。”

龍督察臉色微微難看,“你是以為我們拿你沒有辦法是不是?”

齊成國淡笑,“你誤會了,我可沒有這個意思,隻是不想警官們太累了,我還是很願意支持你們的工作的。哦,龍督察不是很喜歡這個紅酒嗎?我和這個紅酒的酒莊有聯係,要不要我再讓他們送來幾瓶給警官你?”

龍督察皮笑肉不笑,但也沒有客氣,“那就謝謝齊老板的慷慨了,隻不過我還是勸你,不該做的事情不要做,不然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說著這話的時候,眼神像刀子一般耵在齊成國的臉上,這樣的氣氛下所有人都不敢開口,也沒有動作,唯有齊成國一人哈哈笑了起來。

“哈哈哈,聽說馬上警署那邊就要換屆了,不知道龍督察上麵的上麵是不是能爭取到一哥的位置啊?”

龍督察臉色一變,十分難看起來。

齊成國卻繼續慢悠悠道:“據我所知,內部的命令已經下來了,未來的那位好像和你上麵的上麵不是很對付吧?我以為你現在想著的應該是怎麼找到自己的出路,而不是盯著我這個小人物不放?龍督察,你覺得呢?”

說完這些話齊成國深深地看著龍督察,眼裡帶著些不明的意味,讓被他注視的人感覺身上像是有螞蟻在爬一般。

龍督察忍不住後退了兩步,麵上沉沉,眼神變得陰沉難看起來,“你消息倒是挺靈通的,不過找後路這件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無錯,不需要後路。”

齊成國隻是笑,對他的話沒有再發表意見。龍督察似乎也是覺得齊成國有些不好惹,再加上齊成國說的話的確沒有問題。現在香江警署的最高領導人一般都是由Y國人擔任的,而Y國人之間本身也會存在矛盾。就比如現任的警務處副處長和個月後要上任的處長,他們在Y國的時候就是競爭關係,相互之間使了不少手段,可以說是關係很惡劣。

副處長本以為處長退下之後就是他升任了,沒想到居然被死對頭搶了位置,眼下警務處已經有些亂了。之前處長年紀大,不怎麼管事,可以說副處長就是實際上的處長,權力很大,但一旦處長到任,副處長肯定會被打壓,權力被收回,而副處長的人自然也會被冷處理,前途升遷受阻。

龍督察是這位副處長心腹的心腹,自然也是處境有些微妙,也有些著急,心情不太美妙,遇上這些老板就想找些事情,到沒有想到被齊成國戳中了心事,這會十分煩躁。

他看了看神色微妙的眾人,麵上一冷,“各位老板,我覺得這間包廂挺好的,正合適我和兄弟們吃一頓,要不諸位讓一讓位置?畢竟其他包廂也沒這麼合適的了。”

說是沒有合適的,但在場的人都知道,酒樓裡類似的包廂有好幾個,這人不過是故意過來找麻煩的罷了,就是不知道這是在針對誰。不自覺的,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齊成國的身上。

齊成國淡笑:“當然沒有問題,一定給你們安排好。”不過是一頓飯,就當送他們了。

周海濱也點頭,“這邊菜品也都安排好了,就和之前說的一樣,這頓飯我請,幾位如果還需要再加的話直接叫人就行,酒樓這邊肯定會好好服務的。”

高學風指著舞台那邊:“戲班也留在這邊表演吧,這可是彙春班的,粵劇表演十分好,難得有機會讓他們表演個專場,諸位可以好好欣賞下的。”

“對對,這包廂幾位就用著吧!”

“幾位管理我們香江的治安辛苦了,想在這吃飯當然沒有問題。”

…….

眾人心裡怎麼想不知道,但麵上還是都表現出十分樂意的樣子,一點沒有表現被逼迫出讓的實質情況。

那位龍督察隻是矜持地頷首,連一句謙讓道謝的話都沒有,反而是對著身邊的小弟示意一下,立馬就有人開始趕人出去了,就這樣酒菜還有戲班子就被這群名頭是警察,實際上是匪徒的人給搶走了。

臨出門時,那位龍督察突然又開口了,“等一下,幾位老板,提醒一下,下個季度的治安管理費可要準備好了,兄弟們都等著要吃飯了。”

說著也不等眾人反應,揮了揮手,找到主位坐了下來,對著台邊戲班的人喊道:“人呢,趕緊開始表演!”

然後門被關上了,眾人站在門口,那邊老板也在,臉上滿是歉意,嘴裡也道著歉,說重新為他們安排包廂,他們到沒有責怪酒樓老板的意思,這些人一貫這樣,可不會聽他安排。

雖然很快酒樓的老板就給他們另外換了一間包廂,不比之前那一間差的包廂,但坐下的眾人麵色都十分不好看,一時間也沒有人說話。齊成國倒是不算太生氣,很快就吩咐酒店老板再上一桌菜,也讓人弄過來能降火清熱的茶水。酒還是不要喝了,怒時喝酒傷身,還有就是擔心有人喝多了胡言亂語,口吐真言,真要抱怨起那些人來被聽見了,以後不怎麼好收場。

看了一出好戲的林竟天則是直到現在還有些沒反應過來,這些香江的警察,Y國人治理下的警察居然能這麼明目張膽地索要保護費,還美其名曰什麼治安管理費用。這樣的行為和那些匪徒有什麼區彆,好像也就是身上披了一層皮,似乎就能見光了。

高學風坐在林竟天邊上,看見他的樣子無奈苦笑,十分小聲道:“香江這邊就是這樣子,那些Y國人身居高位,歧視就沒有消失過,雖然我們也在不斷努力地追求提升華人的地位,但過程十分艱難。”

“而且政府不作為,治安十分混亂,匪徒更是明目張膽地搶劫收保護費,如果不交治安管理費,警署就不會管你的事情,生意就做不下去。”

說著他遞給林竟天一杯茶,林竟天接過,歎氣,“看來還是在內地好,最起碼生命安全比較有保障。”

高學風苦笑,“沒辦法,事業什麼的都在這了,走不了。”

兩人舉起杯子碰了一下,沒有再說更多的話。

一次本來應該很高興的午餐,因為一些人的攪局失去了原本的快樂,在座的人雖然努力想讓自己顯得開心,但失去的興致肯定是沒有辦法挽回來的,本來最起碼要兩個小時的聚餐在一個小時之後,便十分潦草地結束了。

章庭深先走,林竟天則是坐上了高學風的車,準備四處去走走,重點是參觀下高家現在在香江的產業。

高家以前在首都便是紡織大戶,進入到香江之後仍舊堅持著老本行,隻是行業方麵擴展了不少其他業務,現在還有兩家製衣廠,一家鞋廠,生意算是很不錯,最起碼在現在的香江也是有頭有臉的。

幾家工廠走下來便到了晚上,高學風還想邀請林竟天去他家作客,順便之後就在他家住下,但被林竟天拒絕了,一個原因是他還沒有和林韻清說過。再一個貿然過去有些失禮,還是選個日子,提前通知,準備好禮品之後再上門比較好。至於住下,那就更不可能了,高家一家子都住在一起,雖然房子十分大,完全不擔心沒有地方住,但不方便,十分不方便。還是住在酒店好,出入方便,也很自在。

見林竟天十分堅持,高學風考慮了下也知道有些不方便,沒辦法隻能將人送到了酒店門口,這時候的天氣十分舒服,已經不太熱了,晚上還有些海風吹過來,兩人下車之後並沒有馬上分開,而是站在酒店門口又聊了一會。

就在這時,一輛小汽車向這邊開了過來,站在一邊沒有說話的林不離馬上就注意到了,仔細觀察了下,走到林竟天麵前,小聲提醒道:“老爺,少爺他們回來了。”

“嗯?”林竟天立馬看向那車子的方向,此時車子正好停下,就在他們米外的地方。

高學風也聽見了林不離的話,目光隨著林竟天的目光而去,也落在了車子上,下一秒,車門打開,林言先從車上下來,然後是林韻清。

林韻清下車後也看見了林竟天,臉上露出笑容,然後快步跑了過來。林不離則是去了司機那邊,正問著什麼,順便也結清一下今天的費用。

林韻清:“爹,你回來了!”

林竟天就好像很久很久沒有看見人了一般,有些想念,將人拉到了懷中仔細打量了一遍,“今天還順利吧?”

林韻清忙點頭,“很順利,我還遇見了……”

本想說劉成許的,可林韻清突然注意到他爹身邊還有人,一個十分陌生的人,立馬就閉上了嘴。

見狀林竟天立馬介紹起來,“這是我們家世交家的伯伯,你叫高伯伯,你爹我小時候最好的夥伴。”

又給高學風介紹,“我的獨子,林韻清,今年八歲。”

林韻清忙彎腰行禮,“高伯伯好。”

高學風滿麵笑容地看著林韻清,態度十分和善,還用手在他頭上摸了摸,一副十分疼愛晚輩的樣子,“韻清是吧,看著就是個好孩子,這個給你帶著玩。”

說著他從衣服內側的口袋中掏出一塊玉牌,玉牌整體翠綠,閃著瑩潤的關澤,一看就知道是個好東西。高學風伸手就要戴進林韻清的脖子,林韻清趕緊後退兩步,小手攔住他的動作,推拒起來。

“不用了,高伯伯,這太貴重了!”

高學風不高興地瞪眼,手腕用力擠開林韻清的手,直接強製性地將玉牌戴在了林韻清的脖子上。

“給你你就收著,憑我和你父親的關係,實在是不用客套些什麼。這玉牌也不是什麼古物,而是我前段時間賭石開出來的玉,品質十分不錯。也不知道今天怎麼就鬼使神差地帶在身上了。”

他笑了起來,玩笑道:“也許這就是天意,這東西有靈氣,和你有緣分。”

一邊的林竟天笑道:“韻清,你就收下吧,你高伯伯家孩子多,到時候我見麵禮都不知道要給多少,你拿個好東西,我們也能少吃點虧。”

高學風無奈打了他一拳,“你啊,亂說什麼呢,去我家還準備什麼見麵禮。”

林竟天臉色一正,“第一次見小輩,我這個做長輩的還能不準備見麵禮,這事你就彆管了,我還要要麵子的。”

高學風搖搖頭,拿他沒辦法,“行,你自己安排,不過也彆準備太貴重的東西,幾個結婚的就算了,給我幾個小孫孫準備就行了。”

林竟天在心裡盤算了下,又回憶了下在香江這邊保險櫃裡的東西,一時間也沒有想出來要準備什麼見麵禮,不過他還是要把人數問清楚。之後幾人又說了些,最終確定後天中午去高家位於半山上的宅子進行拜訪,高學風提議來接他們,被林竟天拒絕了。

等送走高學風,幾人就先回到了林竟天的那間套房。

林韻清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個小蛋糕,這是酒店剛送過來的,他和林言還沒有吃晚飯,因為和劉成許聊得太投入給忘記了。

林竟天坐在他邊上給他倒茶,一邊遞給他一邊指著他的額頭教訓著,“你啊,也不注意身體,飯居然能忘記吃了,我看你要是餓出病來了怎麼辦?下次可千萬不能這樣了,很傷身體。”

說著他又看向了林言,“林言你也是一樣,韻清不聽話你要勸他,兩個人一起都不記得吃飯,我看你們是太不聽話了。”

坐在另一邊也吃著蛋糕的林言趕緊吞下嘴裡的食物保證道:“我知道了,下次肯定不會了,我一定提醒少爺好好吃飯。”

林竟天對於林言還是比較信任的,點點頭,“那就好,你一向是乖巧的,不過也要有主見點,不要全部都聽你家少爺的,要他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也一定要提醒他。特彆是在生活方麵,一定不能讓他亂來啊!”

林言點頭如搗蒜,“知道了。”

林竟天又看向林韻清,“你啊,下次可不能這樣了!”

而林韻清就像是個沒事人一般,隨意應了一聲,繼續端正地坐著享受著香軟的食物,很快一個小蛋糕便被他吃完了,用桌上紙巾擦乾淨嘴巴和手,他才出聲。

“爹,明天和我們去一趟香江大學,見一下你機械廠的研究組組長。”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