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文學城獨發(1 / 2)

《誤將反派當善人》全本免費閱讀 []

葉庭瑜房中沒有女裝,為了掩人耳目她穿著桃梔的常服,梳了個丫鬟髻,戴著帷帽趁太陽落山前溜出了丞相府。

“公……小姐”桃梔下意識想喊公子,話剛到嘴邊又猛地刹住“咱們去哪家醫館?夫人說半年前您因魘症連去了兩次瑞安堂才調理好,以防被人惦記這次需得換個地方才行。”

肖氏以假亂真了這麼多年,自然是處處小心謹慎,任何可能會暴露葉庭瑜的事情她都警惕著。

就連看大夫也是打一槍換個地方。

葉庭瑜透過帷幔掃了一眼窗外,撇著嘴巴難受道:“你看著辦吧,去哪都可以,最主要的是給我找個醫術高明點的大夫,不然以後每月都如此我可受不了。”

桃梔用帕子擦著她額頭上的汗,仔細斟酌了一下便請示:“不如去濟和堂?聽聞濟和堂是太醫院趙院使的長子所開,醫術精湛藥到病除,上個月還治好了老太師的頭風。”

葉庭瑜萎靡地點頭,縮在馬車角落裡閉目養神。

桃梔見狀撩開了門簾,對著那上了年紀的車夫一通比劃。

車夫是李嬤嬤的遠房親戚,因為先天患有耳疾做了一輩子鰥夫,李嬤嬤可憐他老無所依,便叫來身邊幫襯一二。

這倒方便了葉庭瑜,無論她說什麼李伯都不會聽到。

車夫將馬車趕到了鱗次櫛比的坊巷上,最終停在了一家醫館前,醫館的牌匾寫著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

濟和堂。

葉庭瑜被桃梔攙扶著下了車,像是去找救命稻草似的往裡走,剛邁進醫館的大門,就被一個學徒模樣的少年攔住了去路。

“閉館了閉館了,有什麼事明兒再來吧!”

此時夕陽已落,天空漸漸被染成了暮色。

桃梔將葉庭瑜護在身後,眉毛一擰嬌喝道:“放肆!彆離我家小姐這麼近!”

少年撓著頭,不耐煩地解釋著:“你們來晚了,今日坐堂大夫都回去了,若要看診隻能明天一早來排隊。”

古代醫館不興二十四小時值班那一套,更不會有什麼半夜急診,但葉庭瑜哪會願意打道回府?她推開桃梔詢問道。

“不知可還有未曾離去的大夫嗎?我能出雙倍的價錢。”

這種時候也顧不上黑貓還是白貓了,反正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貓,大夫也是一樣,

少年打量著麵前這位小姐,見她衣著雖精致但不華貴,比起旁邊的婢女也好不到哪去,心道估計是京中普通富貴人家的。

可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現在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他們醫館也沒有大夫。

“天色這麼晚,大夫坐診一日都回去了,實在是沒人啊。”少年無奈地攤手。

葉庭瑜疼得頭暈眼花,聽到這話壓著脾氣商量道:“不如這樣,我出三倍價錢請個大夫來,勞煩小哥幫我找找有沒有人願意出診一趟?小女身體抱恙,已然走不動了。”

她並不是誇張,這會站著都有些費力。

桃梔擔憂地攙扶著小姐,再開口時語氣也委婉了許多:“是啊小哥,若不是得了急症定不會在晚上打擾,你就幫幫我們吧。”

小丫鬟說得言辭懇切,單薄的肩膀顯得無助又可憐,任誰都想不到這位戴著帷帽打顫的小娘子就是如今風頭正盛的丞相獨子。

醫館少年瞧著桃梔的眼淚都快出來了,不忍地歎了口氣:“當真沒有大夫了,不過今日我們東家的小公子來醫館幫忙,此時還未離去……”

“那就煩請小哥通傳一下,我家小姐難受得緊。”桃梔說著就往他手中塞了一錠銀子。

醫館少年忙推脫:“不必如此,我不是刻意刁難,隻是你們來的不巧而已,我這就去問一問東家的少爺可願看診……不過你們莫要抱太大的期望就是了。”

他說完就去了裡間,葉庭瑜在桃梔的攙扶下坐到了圈椅上,她已經疼的一步路都走不動了,根本不可能再回馬車顛簸去下一家醫館。

約莫半炷香的功夫,那學徒領著一個芝蘭玉樹的公子走了出來,公子行色匆忙,月白錦袍的衣袂飄飄,行進間身上的藥香彌漫在空氣中。

“何人有疾?”錦衣公子掃視了一圈,將目光停留在葉庭瑜的帷帽上。

葉庭瑜緩緩伸出手,一副讓他當場就把脈的樣子。

錦衣公子盯著她顫抖的手臂,遲疑地問:“姑娘是看疾還是看傷?”

這架勢不像患疾,更像受了重傷。

“看疾!我家小姐生病了。”桃梔看葉庭瑜痛苦的樣子,搶著回答道。

濟和堂的小少爺叫趙玉瑾,是太醫院院首的嫡孫兒,他從小就跟著祖父學醫,這會麵對緊急的情況倒也沒有亂了陣腳。

趙玉瑾從容地點頭:“那便跟在下去裡間吧,大堂人多嘈雜,怕姑娘多有不便。”

葉庭瑜咬牙用全身的力氣支撐自己走到了裡間,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下身湧出的熱流,在裡間坐定後趙玉瑾拿出一卷絲線,彬彬有禮道:“姑娘可要懸絲?”

楚國民風開放,有男女大防但不過分講究那一套,所以當男醫者給女子看病時一般可以讓病人自己選擇診脈的方式。

葉庭瑜直接撩開衣袖,把手腕放在脈枕上:“就這樣看吧,小大夫可得快點,我可能要死掉了。”

趙玉瑾錯愕地眨眼,隨即被她詛咒自己的這番話弄得哭笑不得,微涼的手指搭在白皙的腕上,不再多言專心號起脈。

幾息之後,趙玉瑾慢慢抬起頭。

醫者講究望聞問切,但麵前這位姑娘戴著帷帽似乎不想被人知道身份,他識趣地繞過了這個話題,轉而問起了其他事情。

“姑娘如寒凝血脈,可是在平日裡手足冰涼?月信期間冷痛劇烈?血色……淡或暗,內有血塊。”

趙玉瑾不太自在地說完,原本隻是出自醫患間的普通問詢,但他一男子對著姑娘家問這些終是不大合適。

一旁的桃梔羞紅了臉,這小大夫竟如此神,說的就像親眼看見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