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玄學界加入,這個世界會發生比當年億萬人死亡還要恐怖的事情。
可到底是什麼事情令他如此懼怕?
懼怕到連國師血誓都承認他所做事情的正確性?
這才是她想知道的。
她感覺現代發生的一切,近百年前三宗失和、現在靈氣衰減以及五國會談上出現的那些夢妖魘,恐怕有誰在默默操控。
劉雲舒暗暗思索著各種可能性,這時......
廖成海忽然麵露難色,卻又很快掩蓋過去。
儘管已年逾八旬的他,是三人之中麵容最年輕的人,僅僅從長相去看也不過五十上下,威嚴莊重,絲毫不肯墮了中宗的風骨,可誰知這近百年時間裡他的煎熬。
華國戰亂時,他不過七歲孩童,懵懂無知,那時三宗還是一家子,他們三宗的子弟經常走動,儼然是兄弟模樣,肝膽相照。
可什麼時候變了,大概就是從中宗做了那個決定開始吧,他親眼看著師傅日漸消瘦,也見三宗越發離心,上宗和下門的師伯、師叔不認可師傅的決定,但又無法逆轉乾坤,隻能心不甘情不願簽署協議。
他親眼看著三宗分崩離析後,師父長吐一口黑血,之後身子越發不濟,卻耗費了剩餘十餘年時光搜索亡魂,助其轉生。
“師祖明鑒。”驕傲如廖成海,一身青鬆唐裝,驀然下跪。
“當初我師傅所做決定徒孫雖不知原因,但我看得出師傅始終都在痛苦之中,而且為了贖罪,他甘願進入地府之中,永不超生,我不相信師傅隻是怯懦,不願為華國出戰。”
他語氣擲地有聲,更何況有國師血誓在,師傅絕對不可能出賣華國,除非可能造成蒼生的劫難,請師祖師明鑒!
“什麼國師血誓?”巫頌與陳濟良兩人齊聲叫道。
廖成海不肯透露一句話,隻是將目光投向這位千年前精彩卓絕的祖師爺。
“這是曆代國師即位時需要以鮮血為祭,向諸天神靈立下的守衛誓言,以此保證曆任國師不叛故國,不違舊誓。”
劉雲舒手撫以眉心,一道黃色真龍虛影從眉心掙脫而出,衝向廖成海,此時廖成海眉心一道微弱的影子也盤旋而出,隻是一團虛影,看不出究竟是什麼模樣。
“徒孫無能,繼任之時師傅萬念俱灰,告誡完徒孫相關事宜便一腳踏入地府,徒孫天資魯鈍,以至於無法充分發揮中宗國師秘法,”廖成海無視巫頌兩人詫異目光,繼續沉聲道。
“原本想應星頗具師傅當年機巧,乃中宗難得的天才,或許他即位時能充分使用國師秘法,探查師傅當年決定之根由,卻不成想能有幸遇見祖師,還望祖師能夠原諒徒孫無能,探查當年真相,使三宗重歸和睦。”
竟有如此內幕,巫頌兩人確實沒想到當年有如此根由。
那......
劉雲舒從他們三人身上望去,“放心,我會和你們一起探查真相,但有一點,你們那些徒弟交由我如何?”
三人麵麵相覷,幾乎沒做任何思考,就作揖應答,“徒孫毫無意見,謝過祖師代為□□之恩。”
“那就好。”劉雲舒裙擺無風而動,唇邊掛著一抹調笑,卻給人無儘的危險感。
三人一見,背後冷汗淋漓,卻半分沒有為自己徒弟求情的意味。
一副唯師祖馬首是瞻的孝順徒孫模樣。
一眾跪倒在地的焦屍們,直覺一股不詳之感籠罩全身,然而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出賣他們的竟然是自家的師尊。
以至於在後來被折磨得死去活來之際,暗暗咬牙恨了許久,恨不得想把這女人招來的混蛋暴走一頓。
三.混蛋.師尊微微一笑。
敢打你們就上啊。
眾人:......
......
“韶總越發出眾,子岩兄好福氣。”天色已然大亮,劉雲舒自己回去,三人肯定不能放心,再三再四商討,終於選定一人跟隨師祖回去。
因此,韶思延便看著緊隨廖成海而來的劉雲舒。
眸光在她身上輕輕流轉,便回神與廖成海交談,“廖部長好久不見,下月便是家父壽宴,不介意的話請您一敘。”
“韶總客氣,我必然會前往。”
兩人來回寒暄,倒顯得她這個正主無所事事起來,而這也正是廖成海的目的。
韶氏少夫人是千年前啟國國師、三宗祖師爺的秘密絕對不能外傳,一旦流傳開來,恐怕會為祖師爺招來不利局麵。
然而韶氏底蘊深厚,雖然不是玄學中人,但能夠流傳千年,至今長盛不衰就必然有其生存之法以及強大根基,由他們作為祖師爺身份的遮蔽和保護再合適不過。
廖成海心底籌算許久,既然決定要把韶氏作為盟友,自然要拉近關係,於是他毫不猶豫的應承下來。
兩人再怎樣說話,也總有個儘頭,到頭來焦點還是落在劉雲舒身上。
“對了,雲...雲舒是我摯友的徒弟,我這次才知曉,因此見她在這裡便叫她一敘,不成想聊得晚了些,這才帶她回來,以免發生誤會。”
韶思延從善如流,與劉雲舒十指相握,目光寵溺,對他又態度溫文爾雅,滴水不漏,叫人不由感歎後生可畏。
這樣的人也算配得上師祖,廖成海走前如是想。
劉雲舒望著兩人相扣的手指,眉間帶著些玩味兒。
暗想她這便宜老公的演技十分高超,夫妻恩愛的消息怕是要傳到她那些徒孫耳裡了,這樣也好,省得他們擔心。
“要喝茶嗎?”劉雲舒抽回右手,邀請好友般。
“......好。”韶思延停頓片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