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良無需激動,二師弟如此說肯定有他的考量,咱們不妨聽聽二師弟的看法。”
巫頌這次連自己心疼的孫女都不敢不顧,自然是想讓師祖出氣的,但是那這是限定在那天參與行動的人,如果真的要加些人送到師祖麵前,先不說確實傷了那些徒弟的心,而且師祖難道不會察覺出來。
難道師祖真的怒到連其他弟子也不放過的地步?
當然哪怕心中有諸多疑問,他依舊還算沉穩,不似陳濟良惱火程度。
若是以往,他們三人絕對不會如現在這般坐著聊天,畢竟成百上千年的誤會不是那麼輕易消除的。
然而現在卻因為師祖出現,這一切不可能變成了可能,他們自幼都是熟讀祖師爺經曆的?難道祖師爺真是那種因為後輩冒犯而困了後背讓自己發泄怒火?
倒像是......
“倒像是啥啊,你倒是說啊。”陳濟良腦袋上的白發都快愁得大把大把掉。
“既然祖師爺不是要懲罰這些孩子,那為什麼讓咱們押解這些孩子回京,難道不是存了懲罰之意?”
陳濟良此刻一團霧水,那群兔崽子竟然敢圍攻祖師爺,他肯定支持教訓那些臭小子,但他現在聽了廖老頭的話,隻覺得迷霧重重。
“你彆急啊,等二師弟把話說完。”巫頌老老實實地當個緩和劑,如果不是他在這裡,估計陳濟良都能扒著廖應海的衣服問。
他這個大師兄又何其好做,巫頌歎口氣。
不過他倒是有個猜測,如果是真的的話,那對這些孩子便是一件天大的好事,甚至連他們都要嫉妒三分。
“師祖有意磨磨他們的性子。”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兒嘛,陳濟良翻了個白眼,但他後麵吐出的一句話卻叫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
“而且師祖恐怕想要親自操練他們。”
“什麼?——”陳濟良猛地從座位上起來,結實的安全帶“嘶”的一下被破開。
若是被人看見一定滿臉小問號?現在飛機上的安全措施已經如此豆腐渣了?連個仙風道骨的老爺爺站起來都能弄斷。
可惜此刻這裡沒有外人,而其他人無甚驚奇,隻覺得心潮湧動,心中竟對自家那些臭小子生出些森森的嫉妒。
本來他們便因為這群忤逆祖師的徒弟而感到臉麵無光,以為這次師祖隻是想要教訓他們一頓以出心中怒火,但是......
但是,他們的祖師爺是那種心胸狹隘的人嗎?
史書典籍無數次告訴他們......
不是。
無論是華國人儘皆知的《朝華錄》《國師本紀》等都對啟華國師異常稱讚,即使這些史書中不曾有任何玄學記載,但通過點滴痕跡卻能感受到啟國人對國師的尊崇。
一個心胸狹隘之人能受到談言這樣有著錚錚傲骨的文人史官嗎?
更何況一些私人修撰的史書也不曾對國師有過半字不滿或暗諷。
其人行為磊落,可見昭昭。
如此之人,會對自己的徒孫做什麼不好的事?
“我竟誤解了師祖的良苦用心。”陳濟川在得到廖應海的肯定回複後跌坐在椅子上,又哭又笑。
到最後乾脆大哭起來。
華國玄學界曾如何輝煌,但千年的戰火紛飛和心性貪婪,使得師門傳承殘缺,更經過近代的生靈塗炭,前輩寂滅,無數燦爛術法就這麼消失。
即使他們有著相對完整的術法傳承,可華國卻再難回到千年前玄術鼎盛的時候,這一代的三宗子弟裡不乏好苗子,卻因為尋找不到適合他們傳承修習的術法,而隻能修習一些簡單的法術,任時間消磨他們的天賦。
這怎令他不心痛?
他原以為玄學界就要沒落了,甚至他們會成為斷送華國玄術界千萬年傳承的罪人。
這時候,祖師爺出現了。
他們不是沒有懷疑,不是沒有擔憂,隻是現在卻都像個笑話。
他們的祖師爺自始至終對他們都是寬容的,哪怕他們如此不濟,使得玄學界沒落至此,哪怕他們的徒弟曾大逆不道,對她出手。
在她眼裡被一筆帶過,甚至還想著如何為他們謀算,他究竟是如何愚蠢啊。
望著陳濟良瘋癲的行為,他們兩個也陷入深思。
巫頌原本以為這隻是自己胡亂的猜測,可是若連擅長占卜,深諳人心的中宗都這麼認為,那這個可能性便會極高。
師祖竟為他們如此籌算。
巫頌慚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