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她的大伯柳敬安,關於這位大伯,她並沒有多餘的記憶。
首先她一直跟著外婆長大,很少接觸到柳家人,而且自從她回到柳家,就嫁到了韶家,期間更是很少見這位大伯登門拜訪,似是有意避嫌。
唯幾幾次見麵,都能看到她那大伯與柳任峰不和的樣子。
曾一度原主是有些害怕這位大伯的,唯一一次印象深刻是在柳任峰拿她做筏子設計韶思延,這位大伯又跟柳任峰吵了一架,很少與她說話的他那天破天荒地跟她說了很大。
還說隻要她不喜歡,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柳任峰利用她。
這大概是原主在柳家唯一的溫暖吧。
可惜,最後原主拒絕了。
而至此之後,她再也沒有見過這位大伯。
但這次,她那堂哥所在的公司竟然幫大兒子向柳任峰發難,倒不由讓她生出些好感。
......
“柳宇,他再怎麼樣也是你叔叔,你這麼做叫雲舒怎麼做人?”此刻在某個彆墅裡有人叫著小兒子的名字。
坐在沙發上的男子大約二十出頭的年紀,此刻聽到父親的召喚,他嘲諷抬起頭,“做人?做什麼人?都快被人欺負死了,不如做鬼去吧。”
他說話極其不客氣,與其說是對柳任峰痛恨,倒不如說是對劉雲舒的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他們柳家怎麼會有那麼蠢的女兒,被人欺負了就知道忍,怎麼不去當忍者神龜。更何況柳任峰那種人渣,他還真沒覺得他是他叔叔。
說話的他麵色冰冷,臉帶嘲諷,想到某人分分鐘就能點燃火氣。
“柳一宇。”坐在沙發上的中年旗袍女子突然開口製止小兒子的話。
這個女子長相隻算清秀,但月牙白的旗袍很好地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曲線,而且她身上散發著一股書香門第的氣息,叫人不由心生好感。
郝眉煙雖然並不喜歡小叔子,但小兒子這次實在太衝動了。
畢竟雲舒還是小叔子的女兒,就算他們鬨掰了那也是人家父女的事情,他這麼做恐怕以後落不下好。
“我會怕他?”劉一宇顯然年輕氣盛,根本不在乎父母的勸解,不管以後發生什麼,再給他來個十次八次機會,他還會這麼做,甚至會做得更狠。
教訓一頓那個不配當爸媽的混蛋夫妻。
“小宇,你冷靜些。”在另一旁坐著的是個三十出頭西裝革履的男子,他眉目與柳敬安和郝眉煙有幾分相似,正是這家的大兒子柳一傑。
柳一宇顯然能聽見他哥幾句話,於是閉嘴不語,在手機上奮筆疾書不知在乾些什麼。
這個樣子一點都不成熟,怎麼讓人安心。
“一傑,你明天帶著你弟找下雲舒,給她道個歉。”柳敬安覺得還是跟她通通氣才好。
“對,咱們家不會借由侄女和韶家搭上關係,但也不能寒了雲舒的心。”郝眉煙勸解道。
“我不去。”柳一宇冷笑一聲,直接扔掉手機,“那個廢物就適合被人欺負到死,有本事叫她對付我啊,我倒要看看柳任峰那個混蛋給他下了什麼迷魂藥了。”
“柳一宇——”柳敬安怒聲叫他,然而他直接掉頭就走,決絕的背影告訴他們,他是不可能去的,讓他們死了心吧。
柳敬安氣得倒在沙發上說不出話來。
“爸,你彆上火。”柳一傑連忙勸道,“畢竟一宇也是心疼雲舒。”
“心疼,誰不心疼,我們柳家的女兒被人推出去當發財工具,我難道不心疼?”柳敬安捂著心口,麵色暗淡。
“但是有用嗎?再怎麼樣柳任峰都是雲舒的親爹,就算韶家現在撕破臉麵對付他,他的身份就能發生轉變了?要是哪天他們夫妻又和韶家和好,難道柳任峰不會率先朝我們動手?我和你媽老了還沒有什麼,那你們兄弟倆呢,以為他能放過你們?”
房間裡有人痛心疾首,四十多年了,難道他看不清他弟弟是個什麼禽獸不如的人?就是因為知道他的不擇手段,他才必須要和他們拉開關係。
對於劉雲舒,他心痛至極,明明是個好孩子,卻被養得那麼怯懦,所以他願意能幫一把是一把。
隻是他也確實不願意和柳任峰接觸了,這四十多年,心傷透了。
柳敬安疲憊不堪,柳一傑連忙扶住他。
“爸你彆擔心,我明天就帶著小宇去。”
他說罷心裡還歎氣著。
他就不明白為什麼一母同胞的兄弟會差那麼多,有人為了能掙錢享受出賣自己的女兒,各種陰謀算計用斷,甚至對不懂事的孩子下手。
這是怎樣的可怕。
隻希望明天能夠順利。
劉雲舒坐在床上不斷嘗試,然而靈力隻能聚集在她周圍而無法進入她身體,就像是她的身體又一層無形的屏障將靈力與她隔開。
這種滯澀,沒有實力傍身的感覺實在叫人不安,而且有人還暗暗謀算什麼,想起那個全身包裹黑袍的身影,以及那晚碰到的寂滅氣息都叫她無法不在意。
察覺到她的心煩意亂,鉛絲盤與熾澤杵飛出,環繞在她周圍,無聲安慰陪伴著她。
“沒事,我就是有些心煩。”無論是這個身體的秘密,還是那個黑袍人或者那股氣息全都纏繞在一起,叫她沒有辦法不焦慮。
可是滯澀的靈力依舊不能運轉,這是她有生以來喪失靈力最長的時間,儘管她麵色平靜,有序安排一切,但心中不是沒有焦亂隻是都隻能靠她一個人消化。
千年前旁人畏懼她的身份無人敢猜測她的心思,即使是徒弟與她親近,但也因為試師徒關係而不會越矩,到了現在更是如此,也就隻有牽絲他們兩個一直配著她,了解她心中的不安著急。
不對,或許還有一個。
書桌前辦公的某人靜靜看著她,那雙眸子知道她的焦慮,儘管生疏,也會想辦法轉移她的注意力,叫她暫時被旁的事情占據心思,不至於煩惱至死。
韶思延慢慢起身走近她,近到兩人鼻息都能相互交織的位置,他不知道她焦慮的根源,但卻能猜到讓她暫時放鬆的途徑。
那個她想知道的秘密。
他竟然答應了?
劉雲舒微仰著頭看他,家族先人對一個世家而言多麼重要不言而喻,哪知他竟然隻用一晚,便答應告訴她有關家族曆史的全部秘密。
這是怎樣的信任?
劉雲舒心臟有些失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