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麵色有些恍惚,對於那個祖先以及那個地方她了解的也不是很多,但無疑的是那個地方是韶家能夠傳承至今的根本所在。
儘管聽婆婆說起的時候,她還以為那個地方隻是韶家的精神寄托,然而在戰亂時,卻保存下了韶家的根基。
那時,她才知道婆婆所言非虛。
四人來到祖祠,裡邊供奉著一個牌位,韶興賢跪在蒲團上祈求祖先的保佑。
“謹備清酌庶饈,於祖先靈位前虔誠祭告。先恰逢亂世族人凋敝,國之傾頹,世人歎惋,而今悅享盛世風華,家族昌隆繁盛,此乃先祖厚澤,福佑子孫......”
繁長的祭文過後,韶興賢沉聲又道,“如今孫已到杖朝之年,時日所剩無多,所幸祖先垂憐,老來得一雙子女,如今俱已成年,今攜妻韶鞠氏,子韶氏思延,媳韶劉氏前往密室,還請祖先庇佑。”
韶興賢身後劉雲舒三人跪於蒲團之上,而韶興賢此時起身又連作三揖,這才上前手覆於靈牌後方,不過半分鐘不到隻聽有門聲開啟,劉雲舒敏銳感覺到一處陰煞之氣浮現,很快牆壁上有一道門慢慢開啟,那股氣息就來源於此。
韶思延側目與她對視,以眼神詢問,“是嗎?”
劉雲舒輕輕點頭又搖頭,她隻能說氣息一致,很有可能,想要進一步確定還需要得到更多的信息。
這下,韶思延也有片刻恍惚,昨日不光是他坦誠願帶她至此,劉雲舒也將自己為何想來這裡的原因真誠以告。
君以誠待我,我必以誠待君。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即如此。
韶思延仍在思量她昨日口中所說之人,如果那人真是韶家先祖,也就是說他至少活了千年之久,而這千年來儘管韶家長盛不衰,但家族之人並未修習玄術,甚至先年避之而不及又是為何?
不僅如此,他重傷昏迷又是被誰所傷?
傳承千年的家族必然會因時間的流逝而留下無數謎團,然而這位祖先的事情實在匪夷所思,以至於他現在也不曾告訴父母。
劉雲舒突然握住他的手,纖細的手指細嫩如玉,無聲的唇瓣微微起伏,好像在說,“放心,有她。”
韶思延將那隻柔荑緊緊回握,倒像是夫妻倆恩愛的證明。
韶興賢夫妻倆稍稍安心。
幽靜的走廊中不知名的藍色光亮瑩瑩繞繞,照亮整個長廊,廊壁上方並無任何裝飾,隻有一些不知名的凶獸形狀刻在上方,不僅有窮奇等她知曉的一些,更有她翻越典籍也無法對上名字的凶獸。
之所以斷定為凶獸,恐怕常人一眼望去,便會被畫像中蘊含的陰煞氣息侵蝕,登上極樂之地。
這倒是符合那人剛醒時給她留下的感覺。
唯吾獨尊,擅入者死。
而且這長長的走廊中蘊含著數不清的陣法,環環相扣,一旦有人闖入,便會引發陣法,將其誅殺於此。
而且恐怕修士進到這裡,會死得更快。
也幸好……幸好她失去了靈力,幸好她是韶氏婦,生下三個韶氏血脈,陣法完全沒有察覺到有一個最討厭的身懷靈力的身影闖入進來。
穿過九曲回腸的走廊,一扇門緩緩開啟,甫一進入,各種數不勝數的靈寶映入眼簾,這些不但是曆史悠久的古董,更是蘊含濃鬱靈力的靈物,遠遠比小兒子喜歡抱著的那些更要珍貴。
這些靈寶隻是被主人隨意地放在密室的兩側,越往前去,擺放的東西越是精致珍貴,難以尋覓。
即使是曾經身為國師的她也未曾擁有如此龐大的靈寶。
然而在啟國時,她卻並未聽說過有關此人的一點傳聞。
何其神秘。
不過此刻一切都擺在她眼前。
越往前走,隻覺得這個密室無比之大,走了三分鐘也不見到達密室最核心的地方,漸漸地她察覺到這點,感受這個密室的氣息,倏地睜開眼睛。
不對,這個密室不可能隻是一個密室,而像是一個單獨的空間。
她眉頭緊皺,心中不斷否定自己的猜測。
玄學中不乏空間類的痕跡,就如同厲鬼製造的鬼打牆還是夢妖魘織造的夢境,亦或者在樹林中她用來困住紅魅等人的陣法,那些都可以使人迷失在其中,找不到歸路。
但是與其說它們是空間類術法,不如說障眼法,無論是誰都沒有能夠單獨開辟空間的能力,可是這處氣息明顯與老宅的氣息完全不同,不可能身處老宅之中,難道有轉移類的法陣?
為何她一點也沒有察覺?
韶家或者說那個昏迷之人絕對有很大的秘密,而且這個秘密可能是她無法觸及的。
她停下腳步,不斷叩問自己,要走近那個秘密嗎?她有預感,這次經曆可能會顛覆她以往所有的認知。
靜靜的密室中,有人的心終究難以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