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索性起身,行至窗邊,瞥見皎月灑落,又想起隔壁那個少女。
她應當不至於笨到,連照著他說的去做都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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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盈盈回了房後,在燈下將那紙團小心翼翼展開,重新認真地看過幾遍。
雖然她覺得這上麵的招數看起來好像也不是很高明,但這畢竟是月神大人顯靈給她的指點,定然是能行的!
想到明日的勝利,趙盈盈頓時雀躍不已。
紅棉從外頭拎著食盒回來時,就看見自家姑娘在燈下傻笑。
這個時辰,晚飯早過了,府裡的後廚也沒剩什麼能吃的,紅棉隻能儘力拿了兩個白麵饅頭,和一些晚上的剩菜。
“姑娘,您怎麼還站著啊?”紅棉將食盒放在桌上,趕緊來扶趙盈盈。
趙盈盈餓得前胸貼後背,一嗅到食物香味,激動地快要哭了,迫不及待地打開食盒。
“沒事兒。”雖說都是些殘羹冷炙,但趙盈盈實在餓了,狼吞虎咽地吃了一頓。
吃過東西後,紅棉打了熱水,讓趙盈盈舒服地洗了個熱水澡。趙盈盈換了寢衣,坐在美人榻上,紅棉給她揉腿。
“紅棉,明日一早,你便去告訴我爹,就說我病了。”趙盈盈想著那紙團上的字,交代紅棉。
紅棉抬頭,和自家姑娘對視一眼,有些不解,姑娘這是打算裝病?
紅棉尷尬笑了聲,想勸姑娘要不還是彆折騰。
不是紅棉不想幫她,隻是裝病這一招姑娘從前便用過了……
結果嘛,自然是三兩句便露餡了,反而惹來笑話。
“要不然,姑娘好好休息兩日?這幾日什麼事都彆管,就好好在院中休息,養養傷吧。”紅棉委婉勸她。
趙盈盈卻眼神堅定,月神大人都站在她這邊,怕什麼?
“紅棉,我叫你去你就去嘛,不許多話。”趙盈盈不給紅棉繼續勸說的機會,兀自定下。
紅棉拗不過她,隻得歎息一聲,點了頭:“那好吧,奴婢明日一早便去稟報老爺,就說您病了。”
趙盈盈滿意點頭。
今日這許多事折騰得趙盈盈身心疲憊,不由打了個嗬欠,沒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這日夜裡,趙盈盈做了個美夢。在夢裡,她與兩位姐妹爭鬥占儘上風,在爹爹麵前獨享寵愛,好不風光。
翌日一早,紅棉記著趙盈盈的吩咐,她剛醒,便去稟報了老爺,說她病了。
趙茂山的確不大喜歡趙盈盈,父母對子女總是很難一碗水端平,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難免有所偏好。至於不喜二女兒的原因,說來也簡單,趙盈盈是梁氏為他生下的唯一一個孩子,可偏偏什麼都沒隨梁氏。
梁氏自然也生得好看,可卻是一種端莊溫婉的好看,而盈丫頭呢,卻生得頗為妖冶姝麗。這性子就更南轅北轍了,梁氏溫柔可人,是解語花,可盈丫頭卻好似壓根看不懂人的臉色,還總是行動冒失,也不夠聰明。
總而言之,與趙茂山想象當中的梁氏的女兒相去甚遠。
自然而然,也就沒那麼喜歡。
何況每每看見盈丫頭,他難免會想起去了的梁氏,睹人思人,勾出傷感。
但趙茂山並不認為自己虧待了二女兒,他隻不過是在情感上略有偏心,於物質方麵,卻幾乎可以說一視同仁。哪怕是庶出的女兒,他也不曾區彆對待。
聽罷紅棉的話,趙茂山微蹙眉頭,先是有些擔憂。畢竟不論如何,都是他的女兒,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