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滾開。趕緊滾開。你們這些洋傳教士,誰讓你們在這待著的。趕緊給大爺滾開,你們在這兒大爺我還怎麼做生意啊!”
霆嫣和福臨正說著話呢,就聽見這麼一聲五大三粗的聲音。
不單霆嫣和福臨。湯若望他們也聽見了。一行人前後腳的都往聲音的來源處走去。
剛走到圍觀的人群那兒,霆嫣就看見了一個身著華服的滿族子弟正趾高氣昂的領著一群人看著被他們推到在地的三個西洋傳教士。
一同看到的這一幕的湯若望等人臉色並不好看。
福臨看到這一幕,臉色也在瞬間陰沉了下來。他今個兒讓湯若望領了使節團出遊這四九城。如今這個狗奴才不單在此大放厥詞,更是對洋人動了手,如此豈不是直接讓他這個皇帝沒臉嗎!
福臨正想教訓教訓這個刁奴...
不知道何時出現在這兒玄燁,讓身邊的侍衛將人扶了起來。
“先生,你們還好嗎?”玄燁仰著頭,用一口奶聲奶氣的外邦語言問詢著被人扶起的三個洋人。
見到一個不足五歲的孩子居然會自己的語言,洋人們覺得十分詫異。
其中一個洋人很快就反應過來:“孩子,謝謝你。我們沒有什麼事情。”
玄燁點點頭,又問道:“他們為什麼推到你們?”
“我們是從普魯士來的傳教士。剛才我們想要到這家店裡傳教,但是這個人說我們影響到了他做生意。就叫了這些人將我們從店裡趕了出來,還把我們推倒了。”
“喂,你這乳臭未乾的臭小子和你這個洋人,在大爺麵前唧唧歪歪的說什麼鳥話!”說著,就想將玄燁抓起來。
“讓玄燁自己來。”霆嫣攔住想要上前去的福臨:“今個兒爺不是帶孩子們出來長見識的麼?妾身覺著這正是讓孩子們長見識的好機會。”
“可是...”
“爺莫要擔心了,最不濟玄燁身邊也還有哥哥和好些侍衛呢。”
果然,那大漢剛伸手像玄燁抓去,玄燁身邊的佟國綱立刻就抓住了他的手:“放肆!”佟國綱很是不客氣的將他反手扣到了背後。
“啊!”中年男人被佟國綱這個打小習武的漢子這麼一擒,頓覺自個兒的胳膊都快被擰斷了。但他依然毫不示弱的叫囂著:“你們大膽!爺是旗人,你們竟敢如此對待爺。還有你們這群奴才,都杵著作甚!還不給爺教訓這群目無王法的雜碎!”
“小爺勸你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一直沒有說話的福全見那中年大漢的家奴想要動手,很有擔當的站到了玄燁和耶布淳格的身前。
“阿渾,沒有事的。”玄燁拍拍福全的肩膀。
“大叔,你的阿瑪和額涅沒有教過你,何謂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麼?”
“你個毛孩子,毛都沒長齊呢!也學那些漢人酸儒跟大爺論什麼道理!”
“原來大叔不知道這話的意思啊!額涅說了,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大叔不知道沒有什麼可恥的。小爺告訴你就是了。小爺方才的意思是:君子懂得正義,小人隻懂得私利。”
“哈哈哈...”玄燁這話一說,圍觀的百姓紛紛笑出了聲兒。
“你!”自己被人壓著不說,如今還被一個黃毛小兒恥笑為小人,這份窩囊氣他如何能白白受了!
“你可知大爺是何許人也!黃口小兒竟敢如此囂張!本大爺乃是正紅旗旗主愛新覺羅博果鐸的奴才!你竟敢如此對爺!”
玄燁疑惑的看向自己的那克出佟國綱。意思很明白,那個博果鐸是誰?
佟國綱已經跟在福臨身邊一年有餘,也時常見到自己這個伊諾,當然很明白玄燁此刻的眼神為何。
“小主子,博果鐸乃太宗之孫,承澤裕親王愛新覺羅碩塞長子,時年八歲。承澤裕親王離世後,由他襲親王爵,改號為莊親王。現是正紅旗旗主。”
“哦。”玄燁轉頭看向叫囂的大叔:“不過是莊親王的一個家生奴才,你也敢如此囂張?小爺現在給你兩條路,。一,向他們三人道歉。”玄燁指著那三個傳教士。
“二,小爺處置了你。”
“放肆!”被玄燁的話氣得七竅生煙的大漢用力掙脫了佟國綱的鉗製:“處置?就憑你一個黃毛小子?你未免太狂妄了。”
佟國綱想要動手擒住發了狠大漢,卻被玄燁的手勢製止了。
“小爺為何處置你不得,且不論小爺的身份。單憑小爺乃正黃旗的主子,且你不過是一個下三旗的家生奴才。凡事兒都論個理兒字。今個兒本就是你有錯於前,小爺有何處置不得的!阿瑪說過,對於那些欺男霸女、狗仗人勢的,就絕不能縱之任之!”
圍觀的百姓看著這個和大漢嗆聲的男娃娃,不少人眼中都露出了讚許之色。好勇敢的娃娃。
大漢一聽這黃口小兒居然是正黃旗的,也顧不得玄燁後邊說了什麼。他隻是覺得今個兒怕是要栽了。這正黃旗那都是實打實兒的皇親國戚,那身份都是非富即貴的!
一直在人群中看戲的霆嫣和福臨瞧著差不多了,才施施然的從人群中走出來:“玄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