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未時過後,日頭正好。窗子外瑞雪消融,暖融融的日頭透過淺薄的雲層,傾瀉而下。投射到尚未消融殆儘的殘雪之上,折射出淡淡銀光。
不止於此,絢爛靈動的暖陽也順著窗欞爬進了殿內。投射在立於殿內的小人兒身上。
小人兒身前寬敞的炕子上,團坐著四個胖圓胖圓的奶娃娃。
隨著小人兒的吟誦,四個神肖酷似的奶娃娃一人一句的複述著。
“鋤禾日當午。”
“汗滴禾下土。”
“誰知盤中餐。”
“粒粒皆辛苦。”
“阿渾,四個兜兜好厲害!”耶布淳格拍著手兒,歡呼雀躍著。
“......”四個奶娃娃神色一致的看了自家額雲一眼。那眼神,是鄙視!
耶布淳格是屬於典型的神經粗大,自然是沒瞧見四個奶娃娃的眼神。不過已經五周歲的玄燁很是眼尖的看到了。
“咳咳,博敦、納穆、蘇勒、烏勒登!”玄燁稍稍提高了音量。意思很明白,耶布淳格怎麼說也都是你們的額雲,不能沒大沒小的!
“阿渾,教聲律。”
“嗯嗯,教聲律!”
博敦是四個芝麻餡兒屬性的奶包子裡的老大。其他三個芝麻餡兒的奶包子從來都是以博敦‘馬首是瞻’。現在老大開口了,其他三個自然也是一個意思:對額雲的意見保留,咱們背聲律先。
玄燁自然知道自個兒的弟弟們都是...嗯,用額涅的話說,都是腹黑的家夥:“哼。”輕輕哼了一鼻子,玄燁才拿起了一旁的聲律。
“春對夏,秋對冬,暮鼓對晨鐘。”
伴著這一聲稚嫩卻不失穩重的童聲,幾個孩子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授學。
當福臨進到殿內,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福臨也不打斷幾個孩子,等他們學完了這一段,才道:“玄燁,博敦他們幾個表現如何?你這個師父可還滿意?”
“玄燁請阿瑪安。”
“甭多禮了,起來吧。”
“謝阿瑪。”玄燁從小就是福臨寵著長大的,對於福臨,玄燁沒有阿瑪先是皇後是父的概念。在福臨這兒,從來也都是怎麼舒坦怎麼來。請了安,玄燁索性也在炕上坐下:“阿瑪覺著兜兜們學得如何?”
“阿瑪覺得博敦他們很不錯,和你一般大的時候有的一比。”這話,福臨說得很是自豪。
普通人家都希望兒子能聰慧不凡,更遑論身為帝王的福臨了。
“玄燁也覺著兜兜們很是不錯。這聲律啟蒙也都學的七七八八了,玄燁還在想著之後教兜兜們什麼呢。”
“那玄燁覺著博敦他們和你一塊兒去欽天監跟著湯若望和南懷仁學習可好啊?”平日裡博敦幾個都是玄燁教的,玄燁自然是會了解的。
“玄燁覺著如此甚好。兜兜們都很聰明,定會學得很不錯的。”新來的南大人雖然教的東西比湯翁庫瑪法難,但是隻要他學會了,以後就可以教幾個兜兜的。兜兜們就算不會也不打緊的。
“玄燁既也覺著好,那回頭朕就去和湯若望、南懷仁說一聲兒。”
“阿瑪。”平日裡阿瑪一來總是先抱自個兒的。今兒個都來了這麼半響了,都沒有抱自個兒!覺得被阿瑪忽視了的耶布淳格,在福臨剛說完這話,就自個兒撲進了福臨懷裡。這麼猛的一撲,福臨差不點被她撲倒在炕上。
“耶布淳格,你又重了!”福臨使力將閨女兒抱起來,調整了自個兒的坐態。看來嫣兒說的對,耶布淳格的吃食兒是該緊著些了。都六歲了,還這般實沉。
“阿瑪壞!耶布淳格才不重!”五歲的胖妞妞很是不高興,最討厭有人說她重了!額涅說、阿渾說,現在阿瑪也說!阿瑪最壞了!
“你哪裡不重了,你看看自個兒的小胖臉和小胖胳膊兒。”福臨抓起耶布淳格的手,又捏了捏她滾圓滾圓的臉。
“哼。”一把拍掉福臨的手,氣哼哼的坐到炕上的另一頭去。
喲,點點大的人兒,氣性兒倒真不小。
“咯咯咯,咯咯咯咯。”四個腹黑屬性的奶娃娃看到這個,全都笑了起來。
霆嫣剛回來,才走到外間,就聽見了四個小兒子的笑聲兒:“這四個準是又拿耶布淳格逗樂兒呢。”
“怎會。奴婢看小阿哥們都是頂好的。”
兩人這正說著,就聽見裡間傳出了福臨的聲音。
“皇上來了?”霆嫣問著守在外間的宮女兒。
“是呢。萬歲爺來了好一會兒了。”
“嗯。”現在不過剛過了開了春,天還冷的很。等水冰兒替她脫了狐裘下來,又拿湯婆子給她捂了手。霆嫣才進了裡間。
“皇上和幾個孩子說什麼呢,這般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