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一六五(1 / 2)

劉國軒因著身上使不上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少女從容不迫的離去。

從容不迫...是的,就是從容不迫!那少女方才的神態,是滿滿的淡然,沒有一絲一毫潛入敵營的畏懼、浮躁。

這樣的認知,讓劉國軒陷入了一種進退維穀的情緒中。

那少女能潛入戰船,能避開船上的巡查,甚至是明目張膽的扮作小兵,且在他的船艙中放了迷藥...完成了這麼些動作,竟無一人察覺。還有她方才提到主上時的眼神裡的輕蔑...

大清皇帝看來是對這場仗誌在必贏了!

大清十多年前發展出來的海軍,如今也是越來越強了。這場仗主上雖存了利用耿精忠的人馬,借刀殺人的想法。可照現今的情形來看,耿精忠遲遲不肯先動手,也未嘗不是想借著主上的手先試一試大清的水。

他自己捫心自問,帶兵、練兵的本事都不差。可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就現下主上手中的兵力,若是不和耿精忠的兵馬二合一處。要擊退大清的海軍,還是在算上施家一手操練出來的兵馬的前提下...那也是難於上青天!更惶論是贏了...

如今大清皇帝派了人來勸降自己,這就說明大清皇帝想用最少的消耗來解決這場仗。

那他究竟是降還是不降。大清皇帝說的是有道理的。主上這個人,對誰都不放心。既是如此,都已經到如此境地了,隨著主上一條路走到黑,到底值不值?!

這個夜裡,劉國軒輾轉反側,不能成眠......

金門島外是如此一番景象,而與之相距不遠的泉州府縣的一處宅子裡,情況卻截然不同。

“老爺,宅子外麵有人尋你。說是...”一個年事已高的大爺,靠近站立在牌位前穿著青衫的男人。謹慎的將話重複了一遍。

“那人真是這般說的?!”青衫男人一個激動。就連手上剛點著一會的香,落了帶著火星的香灰在手背上都沒察覺。

“千真萬確。”

“你小心點把人請進來。”男人吩咐道。

“是。”

等那大爺聽了吩咐離開,男人才繼續起先前還未做完的事。

粗糙的雙手拿著香高舉至眉心,恭恭敬敬的對著牌位連拜三拜。又將三炷香在牌位前插上,男人這才踏出了那間小而簡陋的夾角南屋。

“施將軍。深夜前來,冒昧了。”

“方才的話是你讓我的老管家帶給我的?”

聽到施琅急切的話語。奉命前來辦事的暗探,眼中劃過笑意。這個人,果真如太子爺給的消息一般。一提到這事兒,就把其他事兒都拋在一邊了。

“若不是在下,施將軍覺得還會是何人?此間現下可是隻有你我二人。”來人溫言說道。

“那你究竟是誰?本將又憑什麼信你?”

“施將軍這話對在下無用。在下不過是奉命前來。而施將軍現下見到的在下相貌,也是在下易容之後的。”來人對施琅的質問,絲毫不買賬。他心底固然是急切的,但他確定施琅的心緒隻會比他更急切、更焦躁。殺父弑弟,換了任何一個人攤上這事兒,都不會在知道有機會報仇的情況下平心靜氣。

“你!”見來人這般說話,施琅為之氣結,“那好。你方才說能讓我借力報仇。若你所言不虛,那你用什麼能力助我?或者說,你的主人是誰?為何要用我替他殺了鄭經?”施琅性子雖直莽,但他不傻。能幫他的,無非就是那麼幾種。

“施將軍這話說錯了。在下的主子並非幫你,也非借你之手。主子用你,不過是想多份助力,儘早完事兒罷了。即便沒有你,誅殺鄭經那也是遲早的事兒。主子,並非非你不可。可你...嗬嗬,不同主子聯手,你手上如今無一兵一卒可用,你如何報仇?即使你不顧性命報了仇,你的四個兒子年幼、妻妾也還風華尚存,你忍心讓他們孤兒寡母的留在這世兒上,受人欺淩?”來人故意用起了京片子回答施琅的話。

“主子?京片子?”施琅雙眼一眯,“你的主子是韃子皇帝?”施琅的神色看似是在隱忍怒火,可事實卻不是如此。被來人如此直白的道出心裡頭一直以來的顧慮,換哪一個都會感到心驚。

“有什麼問題麼?難不成施將軍也覺得應該反清複明麼?”來人依然神色溫和,可眼中卻流溢著危險的光亮。

看著這種銳利而危險的眼神,饒是殺敵無數的施琅,心裡也是一驚。能有如此的眼神,且他還任由韃子皇帝驅使...韃子皇帝該是有何種本事,才能讓如此桀驁的人臣服!

“施將軍為何不說話了?若是施將軍還有什麼疑惑,不妨說出來。在下均可為你解惑。”收起方才的眼神,來人換上了一張愈加溫和的臉孔。迷惑著眼前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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