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狗八(2 / 2)

雪白的帕子在鋒利的劍刃上來回擦拭,將雪白的劍刃擦的發亮。

雖然不見一絲血跡,但白依依聽王婆子說齊菀晴被抬出來的時候身上冒出來的血將皇宮台階都染紅了。

可想而知她的死狀有多淒慘。

白依依聽完王婆子這番話來的時候目光愣是沒朝彆處看一眼,全程都盯著自己腳尖,生怕看見一點血跡。

眼下見陛下盯著她磨劍心裡彆提有多害怕了。

甚至還沒等沈賦墨開口她就開始自己哆哆嗦嗦的哭了起來。

偏生她哭也不好好哭,就像是怕被他瞧見似的,壓著嗓子低低輕輕地嗚咽,跟個小動物似的。

沈賦墨磨劍的動作一頓,斂著眉瞧她緩淡道:“哭什麼,讓旁人瞧見還以為我對你如何了。”

“陛……陛下沒對民女如何,是民女心情不好……”白依依委委屈屈的抽泣著,一邊說一邊抹著淚水。

“心情不好?”沈賦墨瞥她一眼,唇角微微翹起,帶著一絲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道:“巧了,朕也心情不好。”

白依依當下身子就一哆嗦,想解釋什麼又不知道說些什麼,整個人惶然的厲害。

因為進宮來的突然,大家都拿捏不好沈賦墨是什麼心思,所以就讓白依依穿著今日的舞姬服來的。

所以她現在一身淡白輕紗,薄紗覆麵,眼尾眉角都勾勒過了細細的妝容,這讓她哪怕哭起來都是一副媚眼勾人的模樣。

幾乎所有人都默認白依依這次必定是有來無回了,哪怕是王婆子都是這麼想的。

因為比起上次,這次的陛下是剛剛發病過的。

要說日常的陛下還尚可有理智可言,那麼處於發病期的陛下則是毫無理性可言。

暴戾的像是個不合常理的瘋子。

而剛剛經過齊菀晴事件才發完瘋的陛下轉頭就命人叫來了白依依,誰也捏不準他的心思到底是想要白依依跳舞還是想連著白依依一塊嘎。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白依依自己自求多福的命了。

雖然白依依並不了解陛下有什麼病,但是她明顯發覺陛下臉色比上次白了許多,唇也殷紅殷紅的,眉眼中的低鬱更是透著一股病態。

一看就不正常。

“你說,欺君之罪,我要如何處置你。”

沈賦墨扯了扯唇,一雙瞳子漆黑漆黑的,“讓你去跟剛才那個女人作伴如何。”

“正好我的劍也還沒殺夠。”此話落下他就提著劍從座位上緩緩下來,一步一緩的來到白依依麵前。

白依依害怕極了,她很想跑,但是沒用的雙腿軟的當時就跪在了地上,任她如何用力都提不起半分力氣。

就在這檔口她瞧見了對方緩緩抬起的手臂,雪白的劍芒刺痛了她的眼,當時就將她嚇哭了。

她閉著眼哼哼唧唧的哭出聲,肩膀抖的厲害,一副沒用的慫包樣子看的沈賦墨眉頭緩緩蹙起。

“鬆手。”他冷冷道。

白依依不知道對方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悄悄睜開個縫隙偷偷看發生什麼了,結果一睜眼就見到自己沒出息的手緊緊抱著對方大腿不放。

她訕訕的剛想放手滾回去眼尾就被鋒利的劍芒刺痛了。

然後她做了一個很出格的事情。

隻見她閉著眼強忍恐懼顫顫著手指又抱了回去,甚至還將頭埋了對方黑紅的衣擺上,一副任由處置的待宰羔羊模樣。

“你殺吧,正好我也不想活了。”她委委屈屈的道。

“放手。”

陛下的聲音明顯比剛才更冷了。

但白依依不僅沒放手,反而更用力的拽緊了對方的衣擺,一副我就這樣死了,你愛殺不殺的樣子。

沈賦墨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跪坐在地上露出後脖頸的脆弱模樣,即便到了如此恐懼的時候,她哭的依然很小聲,壓抑的像是瀕死的動物。

他不耐的一把拎起她的後脖頸,然後在白依依瞪大眼眨掉一顆淚的瞬間,雪白的刀鋒朝著她劃去。

白依依僵住身子,感覺什麼冰冰涼涼的東西從脖子上滑下去了。

那應該是她的血吧,她是要死了嗎。

白依依怔怔的想著,還沒等她想太多下頜就被一根冰冷的手挑起,對方那雙鬱鬱沉沉的眸子頓時映入了她的眼簾。

她哆嗦了一下,想著都要死了,那就乾脆放肆一回。

於是她——

大膽的一口咬上了陛下按在她下巴的拇指上。

甚至惡狠狠地研磨了一下,算是報了這輩子他欺負她的仇。

沈賦墨瞧著她一副小動物磨牙哭哭唧唧的模樣,視線下滑落在被她啃了半天除了口水不見一點傷口的指腹,唇角溢出半嗬聲,索性用力朝著她牙齒按去。

正磨的起勁的白依依忽的牙齒一酸,下一刻就察覺到了口腔蔓延開的血味,她立刻皺起臉將手指吐出口中轉頭要將血吐出去。

隻是她頭剛轉過去下巴就被重新按住了,那人單單用兩根手指就捂住了她的唇,然後用那種低冷低冷的聲音道:

“不許吐。”

然後白依依就心不甘情不願的咽下去了,從她被惡心壞了的眉眼中能察覺到她的極度不情願。

待她全部咽下去後沈賦墨鬆開了她的唇,劍指地麵道:“再有下次,這就是你的後果。”

白依依順著看向地麵,隻見一片雪白的輕紗躺在地上,她後知後覺的摸向臉,觸手可及的是柔軟的肌膚。

她這才反應過來剛才脖間劃過的觸感不是她脖子被割開了,而是麵紗被割斷了。

那她豈不是……

白依依驚恐的瞪大眼,哆哆嗦嗦的朝著對方垂下的手看去,果然在上麵看到了個還滲血的小牙印。

她又開始哭了。

這次沈賦墨沒阻止她哭。

他看著她淚水一顆顆擦過光滑飽滿的麵頰往下滑落,看著她眼裡滿了水光哭的一副破碎的模樣。

不知為何。

心裡的躁氣一下就消失了。

他垂眼看向指腹上的淺淺的牙印,哪怕他都那麼用力了,也不過才留了一道這麼淺薄的痕跡。

“貪生怕死的東西。”他哼道。

連咬人的力氣都沒有,還求死呢,誰給她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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