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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彆緊張,本公主隻是想考考你。”

聽秦嶽一說,本來隻有一點緊張的蕨,變得非常緊張起來,結結巴巴道:“稟公主,奴婢是上個月才進宮的,規矩什麼的都不清楚,請公主責罰奴婢一人,不關萍姑姑的事。”

“我就隨便問問,”秦嶽趕緊將她拉起來,考慮到其他三名宮女估計一會就能回來,秦嶽簡單問了幾個問題,“你知道本公主何時和離的?前夫哥、前駙馬又是何人?知道就答,不知道就算了。”

蕨回憶道:“奴婢聽她們說,公主您是上個月和離的,然後被陛下接回了宮裡住,然後她們還說,您的前駙馬好像叫夏,叫夏什麼來著......”

秦嶽打斷了處於回憶中的蕨:“行了你答得很好,不用想了。還有,這件事是我倆的小秘密,不要告訴其他人好不好?我們拉鉤。”說著她伸出了小拇指。

“奴婢聽公主的。”蕨點點頭,學著秦嶽的樣子,伸出了小拇指,一大一小的手指勾在一起,代表約定達成。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看著蕨紅撲撲的笑臉,秦嶽忍不住伸手掐了一把,可憐見的,都沒她臉上的肉多,又輕柔地摸了摸她的頭:“去吧,平日多吃點飯。”

蕨暈昏昏地回到角落,心想,公主她可真好啊。

一般褚邑入睡後,內殿裡是兩個掌燈宮女輪流上崗,但秦嶽不喜歡彆人周圍,否則會睡不著覺,因此掌燈宮女基本上是在外殿伺候,她若是有需要叫一聲就行了。

半夜,秦嶽忽然感覺有些口渴,正想叫人拿水進來,忽然聽見了一陣低低的哭泣聲,同時還有咒罵的聲音,夾雜著“小聲”“公主”等詞。

秦嶽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本著吃瓜的心理,她小心翼翼下了床,墊著腳一步步往外麵挪,聲音越發清晰。內外殿之間用層層帷帳遮擋,因此掀開一角,就可以看清外麵發生了什麼。

此時,蕨正站在那盞十五連枝銅燈下,低著頭小聲哭泣,麵前有個高個宮女正在訓斥她。蕨一邊抹淚一邊說“沒有”,高個宮女氣極了似乎想要動手。

秦嶽正想出聲製止,卻發現萍已經站在了她們身後,她嚇得趕緊捂住了嘴。

不止是秦嶽怕萍,殿中的宮人無論男女都懼怕她不已,二人朝萍福身,恭恭敬敬道:“萍姑姑。”

萍眼睛一橫道:“吵什麼吵,要是把公主吵醒了,唯你們是問。”

“不是的萍姑姑,是蕨她——”剛才那個想要動手打人的宮女還想狡辯,萍直接道,“你今晚出去守複道。”

蕨傻愣愣地還以為是自己,就要往外走,萍喊住了她:“我是讓莫婉去,蕨你是掌燈宮女留下。”

那個叫莫婉的宮女忿忿不平地瞪了一眼蕨,轉身出了宮殿。

萍滿臉無奈,搖頭說:“莫婉這丫頭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越發不懂規矩了,看來以後不能將她留在內殿。”說著她回頭去看留在原地的蕨,忽然問她,“你可曾記得剛入宮時,我講的第一句話是什麼?”

蕨仔細回想了一番,認真回道:“萍姑姑您說‘一入深宮,首先要記住自己的身份,時刻謹記我們是奴是婢。’”

萍點點頭說:“既然你記得,為何今日當著公主的麵失了儀態。幸好褚邑公主寬厚,沒有怪罪你。若是放在前殿,你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鹹陽宮也有前殿後宮一說,這個前殿指的正是胡亥所在的章台殿,秦二世胡亥屠戮先帝妃嬪以及手足之事,在鹹陽宮是個公開的秘密,因此宮中上下無不忌憚胡亥。

果然蕨一聽到前殿,瞬間抖似篩糠,害怕到不行,央求道:“萍姑姑我不要去前殿。”

“傻孩子,我什麼也沒說呢,也能嚇成這樣。”萍拍了拍她的肩膀,湊近了蕨的耳朵,小聲說了什麼。

從秦嶽的角度看,隻能瞧見萍的嘴巴動了動,根本聽不清二人的對話,這讓她一個吃瓜的,心裡更加難受。

就在這時蕨點了點頭,然後萍露出個笑容,放開了她,然後步子一挪,要往內殿這邊來了。

秦嶽趕緊墊腳返回榻上,翻身滾進被子裡,閉上眼睛開始裝睡。

不多時,有人往內殿來了,應該就是萍姑姑,她似乎來到榻邊,替秦嶽掖了掖被角,長長地歎了口氣,然後離開了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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