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燼和她相差太大了,她追求的是踏實樸素,連燼身上卻有一種和邵淮類似的拿腔作調, 太講究了, 讓她難以相信, 自?己和連燼會?是同一個家庭出?來的孩子。
連燼朝她舉晃手裡的麵包和樺木糖漿, “姐, 先吃點東西吧, 這?裡的餐館要?等很久才出?餐, 我剛下單了,他?們說得等一個小時後才能吃。”
他?矗立在門?口巍然不動, 目光緩凝在連煋臉上, 看樣子是想讓連煋去?他?房間。
見連煋沒什麼表示, 他?才躋身進?來,掠視屋內。
房間裡一切都整齊, 木地板上擺著邵淮的行李箱,連煋隨身背著的黑色旅行包就搭在邵淮的旅行箱上,她的帽子、手套、口罩、圍脖等都散落在床上。
他?跨步上前?,自?然而然地拎起連煋的黑色旅行包,又收拾起她散在床上的物件,“姐,先回房休息一會?兒吧,我剛在外麵給你買了洗漱用品,你要?不先去?屋裡洗個澡,洗完澡我們再去?吃飯。”
連煋有五天沒洗澡了,她們在船上用的發電機是柴油發電機,備用油不太夠,用電能省就省,熱水器還?幾天沒開過了,想等著靠港後,補充了柴油,再用熱水器洗澡。
“你把東西拿過來吧,我在這?裡洗就行。”連煋道。
“邵淮哥畢竟是外人,不太方便,還?是去?我那兒吧,我那裡是套房,有兩個房間,今晚你睡一間,我睡一間。”連燼生怕連煋不同意,提上她的東西就出?去?了。
“這?小子,沒大沒小。”連煋握住邵淮的手揉了揉,“我今晚還?是來和你一起睡的,等著我啊。”
連燼訂的套房就在隔壁,連煋走幾步就到了,連燼蹲在行李箱旁,翻出?新給她買的衣服。
屋裡暖氣開得足,連煋合上門?,外套脫下,搭在椅子上,也蹲到他?麵前?來,“姥姥在家怎麼樣了,你有沒有去?看她?”
“挺好,你離開後,我基本都在鄉下。”他?翻找出?一套保暖內衣,“等會?兒穿這?套吧,已經洗過了。”
連煋接過衣裳,看他?紅血絲明顯的眼,伸手不輕不重擰他?的耳朵,“累壞了吧,我都說我沒事,還?得來找我,沒事找事做。”
連燼耳朵和脖子紅成一片,被?連煋觸摸過的耳垂,火燒似的發燙,熱度密密匝匝滲進?肌膚地下,在血液深處叫囂。
他?肩頭細微聳動,討好地握住連煋的手,將她粗糲掌心貼在自?己嫩生的臉上,低低喚了聲“姐”。
連煋上下細細關切他?的臉,能明顯看出?疲態,眼麵紅血絲遊絲叢叢,黑眼圈很明顯,嘴唇乾燥發白,原本偏白的膚色更是毫無精氣神。
她大拇指輕輕摩挲在他?顴骨處,“這?裡這?麼冷,你還?非得大老遠跑來,待在家裡多?舒服啊,來這?裡活受罪乾嘛。”
“這?裡是很苦,可你在這?裡受苦,讓我怎麼能安心待在家裡。”
奔波了這?麼些天,連煋身子骨乏累,她移坐到床邊,呈大字仰麵躺下去?,“我又不怕吃苦,我喜歡出?海,再苦我也樂在其中。你們又不喜歡大海,出?來了那是苦上加苦。”
“我喜歡你,隻要?和你在一起,就不覺得苦了。”連燼也起身,坐在床邊,低頭看她秀氣的麵龐。
連煋眼睛閉著,氣聲慵懶,“你怎麼老是這?麼肉麻,每次我都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從?小到大就是這?樣啊,我們一起長大的,你現在怎麼反而不習慣我了。”
連煋伸了個懶腰起來,又翻看連燼的行李箱,“這?裡的衣服都是給我的嗎,我先去?洗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