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離塵的眼睫垂下來，那就隻剩下一個辦法了。
顧玄息敏銳道：“你彆想進忘憂山，不可能。”
窸窸窣窣地聲音傳來。
顧玄息想也不想：“美人計沒用，當小媳婦也不行。”
沈離塵是稍微蜷縮著身的姿勢，顧玄息比他高大許多，稀疏的月光打在身上，正好在他身上形成明暗交界的一條線，這個統領魔界的男人，身上盛著最美的月光。
顧玄息被他盯地呼吸急促，忽的一轉身，隔著小被子壓著。
“你還想去，你不知的怕嗎？”顧玄息平靜地問。
誰都知道，暴風雨來臨前，海麵是平靜的，還是那種讓人害怕的平靜。
所以這種居高臨下的平靜，可怕到沈離塵在隱隱發抖。
沈離塵這種危險是什麼，但顧玄息對他發火，認錯的也隻是顧玄息啊。他道：“我怕。”
顧玄息看著他，一隻手扶著他的臉：“怕就彆去了。”
沈離塵道：“那我不怕了。”
顧玄息語氣越發平靜：“我是不是該給你點懲罰，好讓你知道有多危險。”
“去忘憂山的危險嗎？”沈離塵配合他，“那好怕，真的好怕。我怕完了，先睡覺吧，明早再說。”
顧玄息：“……”
“我看你是一點不怕，該受點懲罰。”
“罰什麼？有什麼好罰的？首席弟子從不犯錯。”
顧玄息剝掉了他的上衣。
很神奇的是，小被子甚至沒皺。
“……”沈離塵道，“那
個，我們家規定親前不準有婚前性……親密行為！看一眼也算！”
顧玄息疑惑不解：“你們家還有什麼規定？你來華清宗不是才八歲嗎，你家大人這麼就早教你這些？”
沈離塵心想他怎麼解釋！隻是二十二歲前不給領證而已，其它哪一個不是他胡說八道！這不是那個啥……在此之前，連手都沒牽過，他就緊張一下，想做好準備，循序漸進。
其實之前，他想找個和自己性格差不多的，最好是溫柔的，誰想到送給他一個雷厲風行還霸道總裁的！
但……
找個溫和的這款得拖到什麼時候去，他也很少主動啊，兩個這樣的人不得拖個十年八年才能那個啥，那可不行。
這麼來看，好像還是顧玄息這一款合適他，隻要先讓他扭捏一會就行，就一會。
感謝送他一個顧玄息。
顧玄息從沈離塵的猶豫以及躲閃的眼神中看出了什麼。
於是額頭抵著額頭，懲罰就開始了。
顧玄息輕輕鬆鬆進入沈離塵的靈海，這是一片春暖花開的地方，有山有海還有一片草原，一座奇怪的房子坐落於海邊，半邊都在海麵上用金色的杆支撐著，還有長長的木質棧道，延伸著。
草原上有條顧玄息熟悉的狗，還有一頭……驢，仔細看，他更熟悉。
顧玄息忽的轉身，把想要跑的沈離塵抓住了。
他們吸引著對方的靈海。
沈離塵直到早上才醒來，然後還在腿軟，神交，也就是靈海交融簡直太可怕了，兩種靈氣每時每刻都在交融和纏綿，碰撞和摩擦，他懷疑那個啥都沒這麼暴力。
畢竟那個啥第一次之後還需要歇一會兒，有體力的限製，等休息夠了可以了，才能第二次，而且一晚三次不能更多了。
但神交……隻要靈力夠，就永遠不可能停。而且以顧玄息的修為，是除非沈離塵求饒，他再開恩，否則就是真的永遠都不會停。
他覺得以後還是離顧玄息遠一點。
此刻沈離塵體內的靈氣充沛到他想都不敢想，他感覺自己要突破了。
這是雙修吧！難怪都喜歡雙修，靈力精進的過程竟然這麼愉快。
顧玄息抱著他：“這就怕了，等成親後，有的你受的。”
他心底惦記的，當然是更重要的身體力行。
沈離塵好不容易緩過來，到下午才哆哆嗦嗦穿好衣服，“那個我還是去一趟。你相信我，我已經想好了辦法，他不會動我的。”
顧玄息這次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早去早回。”
在華清宗不穿弟子服會顯得格格不入，沈離塵隻要回來也會穿，他再一次踏入忘憂山。
隻是剛走進桃花林，就傳來一陣劇烈的地動山搖。
沈離塵站著不動，左邊的桃花樹被連連撞斷，一隻巨大的雪白色狼飛奔而來，在他麵前生生刹住腳步，形成一個巨大的坑。
雪狼興奮地圍著他轉圈圈：“你回來是不是後悔了！
要帶我走了？你看吧，我就說我適合當坐騎，你以後就騎著我走，可威風了，三界都不敢動你。”
沈離塵抬手往下一按：“坐下。”
這是個標準的訓狗手勢，於是雪狼坐下來，舌頭伸出來，哈赤哈赤直喘氣。
“仙尊在哪，知道嗎？”沈離塵直接問，“帶我去找他。”
雪狼試圖推銷自己：“那你坐上來，我帶你去找。我跑得可快了，你還沒坐過呢。”
對於不可能的事，沈離塵從不給人希望，他道：“我自己禦劍。”
雪狼鬱悶地“哦”了一聲。
他帶著沈離塵上了山。
淨昀蒼在山巔，他以前的洞府被他自己毀了，現在住在寒潭邊，他也在寒潭裡修煉，幾乎很少出水，水中的他，看起來像被冰封了千年的俊美雕塑。
走到附近的時候，連雪狼都被凍得打了個寒顫，“我就帶到這裡了。”
沈離塵拍拍他的腿：“行，你快走吧。”
雪狼跑得飛快。
潭中的淨昀蒼睜開眼，□□著上半身，一步步走來。
無數晶瑩泛著微藍的水珠沿著他肌肉線條利落的上身流下來。
他走出寒潭時，身上的水已經蕩然無存，身下則穿著王袍。沈離塵從未見過他穿白色以外的其它衣服，尤其是這條王袍上還有金線繡得隨時能呼嘯而出的金龍圖案。
這可是是屬於淨昀蒼的仙尊王袍，就像顧玄息身上的那件。
淨昀蒼淡漠道：“你身上是什麼味道。”
隻不過令沈離塵沒反應過來的是，剛出水的淨昀蒼卻一下子掐住他的脖子，那隻手堪比鋼筋鐵骨，無論他怎麼努力，那隻手都是紋絲不動。
還好淨昀蒼不準備掐死他，否則他現在已經死了。
淨昀蒼的金色眸子裡隻是充滿了……怒。
他麵色陰沉，俯下身，靠近沈離塵，已經憤怒到連呼吸都是刺骨的冷，“你讓他碰你了，還敢帶著這種氣息來找我？”
沈離塵哪裡能想到這麼多，而且這都能被被發現？
“你知道你現在……有多危險麼？”淨昀蒼忽的收回了那種寒冰氣場，放開他，淡淡道，“這裡是我的地方，我可以做任何事，但你永遠都跑不掉。”
他手腕上有根很細的紅繩，沈離塵認得出來，是縛天綾。
怕這玩意一言不合就發動，沈離塵慫慫地退後半步，想說什麼，目光卻被淨昀蒼肩頭的傷疤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個咬痕，不大，像是女子的牙印。
隻是以淨昀蒼的修為，這點疤很容易抹除，他卻沒有。
淨昀蒼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肩頭，“這個，是我娘咬的。”
沈離塵薄唇顫了顫：“是血咒發作的時候？”
“對，她隻是青龍而已，也不擅用法術，很弱小。當時我爹都快把顧玄息吞了，我隻能先殺了她，再去救弟弟。”淨昀蒼的語氣已經輕到不能再輕。
這是沈離塵曾經聽他提起過的往事。
但每一次提起，沈離塵都心疼一次，他總是想就算是冷血無情，淨昀蒼也不該遭受這種事。他不想這麼想，但他偶爾會想幸虧是淨昀蒼，如果是顧玄息，他一定會瘋。
沈離塵道：“我來這是有件事想找你，人間有座城叫鎮仙城，你執掌人間和仙界，對人間了如指掌，可能會知道它在哪裡。”
淨昀蒼淡漠地抬手，一張地圖似的畫卷漂浮在沈離塵眼前，他認得出來是人間的山川河流，有些地方他也去過。隻是這張地圖的角度像是俯視，它是把整座人間縮小在裡麵。
“它叫山河鏡，隻要人間有的，都在裡麵。就算隱身或是用了幻術，或是能瞞過我的眼睛，也逃不過它。”淨昀蒼的語氣毫無起伏。
沈離塵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問道，“那你能用它找一下嗎？”
淨昀蒼並沒有回答，平靜地盯著他的雙眼，但語氣卻帶著彆的意味：“你知道該怎麼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