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後是運動時間,一群男生把餐盤放到回收處，呼呼啦啦地奔向操場。
發現是來操場，顧玄息挑了挑眉。
沈離塵知道這個是滿意的表情,看來他對紅紅綠綠的操場很感興趣。
班級裡有個男生是校籃球隊隊長，帶得整個班裡幾乎所有男生都愛打籃球。他們來的算早的，搶到一個籃球架，在球架前擺出開戰的架勢。
見沈離塵站在操場邊，隊長跑著來找他：“打球啊？”
沈離塵擺擺手：“剛吃飽,我歇會兒再打，免得胃疼。”
他是家裡精細著養到大的,平時確實有這個毛病，又稱：脆皮。
隊長笑嘻嘻道：“那成，歇好了就上場。”
沈離塵和顧玄息在操場邊的草地上坐著,這裡常年被坐，小草枯了一片,整個看起來像地中海。
他用傳音給顧玄息解釋籃球規則。
顧玄息評價道：“那麼多規矩，豈能儘興？”
“你上過的比試場是不是都生死不論？”沈離塵扶額，“殺了才算結束。”
顧玄息淡淡道：“也不儘然,隻是沒人能從我手中活著離開罷了。”
幸虧現在的顧玄息已經是一個愛好和平的魔尊,魔後不讓動手,他可以一直防禦。
沈離塵道：“所以說這是個和諧友愛人人平等的年代,不許殺人更不許傷人,因此才製定這些規則。”
“正如人間律法,約束凡人不作惡。”
“正解。”
沈離塵聽見議論聲，還隱隱聽見自己的名字，轉頭一看，是兩個女孩,其中一個短發女孩正朝他走來。
這個女孩沈離塵有些眼熟，似乎是今年新入學的大一學妹，沈離塵被舍友拉去給話劇社團納新當招牌時見過她。
女孩走過來，低頭嬌羞道：“學長，送你的。”
像是怕被拒絕，女孩剛說完就紅著臉跑開了，和另一個陪著她來的女孩一起離開操場。
沈離塵低頭一看，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被強塞了一杯水果茶，冰塊在塑料杯裡晃來晃去，杯壁沁出水珠，在炎熱的天氣裡簡直是救命稻草，任誰都想誇女孩一句是貼心寶貝。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種水叫水果茶，你最喜歡喝的飲料，昨晚你喝了三杯。”顧玄息在他身後幽幽道。
越是平靜越是危險，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在魔尊身上，尤為受用。
沈離塵被他盯得僵在原地，不敢轉身。
偏偏這時候，看見這一幕的同學們還在起哄吹口哨！
“你在這裡等我。”
沈離塵硬著頭皮道，然後跑著追上學妹，把水果茶還給她，謹慎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這才長舒一口氣，跑回操場。
他知道顧玄息一定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應該滿意吧？
……應該哄好了吧？
他回去，擺擺
手示意起哄的都夠了，有些不好意思對顧玄息道，“你等一會兒啊，我去打球。”
顧玄息的喉結滾了滾，有些不滿，解釋沒有，反而是打籃球？
打籃球比他生氣還重要？
嗬。
等他一統地球，定要下令禁止籃球，銷毀所有有關籃球的一切，違者斬立決。
沈離塵是脆皮，打球時被撞得重了一點能青一片，但隻要打得好，完全可以忽略這點。
這個年齡的男生正青春飛揚，一身熱血無處釋放，沈離塵再怎麼佛係，上場時，骨子裡那種少年恣意也儘數顯露出來。
他身高四舍五入就是一八零，看起來還有些瘦弱，但他在打籃球這方麵，強就強在他反應迅速，頭腦能果斷判斷，身體也能立刻做出反應。因此全班隻有隊長能略勝他一籌，其他都是手下敗將。
但今天——
沈離塵又一次令人熱血沸騰的扣籃，動作乾脆利落，一躍而起的時候T恤下擺晃出水波紋，有一瞬息能看見勁受有力的腹肌，這一瞬息是凡人的雙眼無法捕捉的。
體委罵了一聲：“你那麼拚乾嘛？隻來了兩個妹子還走了！”
沈離塵攤開手。
體委氣得夠嗆，“你給我等著！”
雖然這具身體已經不用流汗，沈離塵為保真實效果，壓製住了靈氣，沒多久便渾身大汗，濡濕的短發被他朝後一抹，露出一張笑臉。
剛才還想大殺四方的魔尊大人，心情愉悅。
打完球，各自跑回宿舍洗澡，免得一身臭汗上課熏死全班同學。
沈離塵沒有宿舍，這時候一般借用體育館的公共澡堂，二十四小時都有熱水。
“帥不帥？”沈離塵小聲道，“是不是超帥。”
語氣中全是期待，甚至把答案說出來了。
顧玄息嘴角勾起笑意：“帥”
沈離塵沒有去公共澡堂，而是鑽進樹林，用隱身術後，靈氣運轉一周渾身乾淨舒爽，換上芥子領域裡的新衣服，解開隱身術，走出樹林。
是神清氣爽的大男孩。
離上課還有半個小時，他準備先去教室等著。
但這個校區的中間被一條單行道橫穿而過，道路兩邊全是做學生生意的店，下午上課的教室在道路對麵。
準備穿過這條路的時候，沈離塵發現顧玄息的右手邊正是一家奶茶店，剛推出了夏季限定飲料：西瓜波波霸。
沈離塵祈禱：沒看見沒看見。
顧玄息的語氣波瀾不驚：“看見水果茶，你不喝一杯嗎？”
沈離塵渾身一僵：“喝什麼水果茶，水果茶最難喝了！是男人就喝奶茶！”
他信誓旦旦地說完，帶顧玄息去買奶茶，買完後也不著急喝，拽著顧玄息回樹林，“彆隱身了，就像你昨晚在商場的樣子。”
顧玄息自然聽話：“怎麼？”
沈離塵又拽著他的手往外走。
顧玄息莫名其妙，直到沈離塵再
次拽他回到操場，這時候上課鈴已經打響了好一會兒了，好學生沈離塵今天第二次逃課。
操場上一個人也沒有，沈離塵看了一下，拉著顧玄息坐在足球門邊，這才遞給他一杯奶茶，“插吸管，彆喝，舉起來，靠過來，杯沿要碰到，跟我一樣高——”
迎著藍天白雲，炎熱的陽光仿佛虛幻，手中的冰涼更加真實，沈離塵按下拍照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