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兩載(1 / 2)

“出大事了,宋家長女時隔兩年終於回京,沒想到一回來就被辰王退婚,這也才太慘了。”

“說起宋家長女,的確是個苦命人,自幼相貌奇醜不說,母親也早逝,眼下太子之位懸而未決,辰王又甚得皇上器重,怎會娶一個醜女當王妃?這不是天大的笑話麼?”

“聽聞兩年前宋家長女突染重病,這才遠赴冀州求醫,本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誰能料到又遇到這茬事,哎.....著實可憐啊。”

晌午未至,帝都茶樓酒肆便已經是人聲鼎沸,幾乎所有人都在議論宋悠被退婚一事。

提及宋悠,帝都百姓多半都是流露出惋惜,同情,亦或是悲憐的神色,皆以為宋家長女這輩子可謂是多災多難,被辰王退婚之後,試問,誰還會娶她?

這時,不知誰人在茶肆揚著嗓子嚷嚷了一句,“你們聽說沒?宋家長女此番被退婚,非但不哭不鬨,還揚言在嶽陽樓擺宴三日,專供過往流民乞丐食用,大家快去看熱鬨。”

“竟有這事?宋家長女這是何意?想讓辰王難堪?”

誰人不知,嶽陽樓的對麵便是摘月樓,而今日是辰王的生辰,他在摘月樓大擺酒席,宴請京中各路貴公子慶賀生辰。

宋悠這一舉動無疑是在與辰王抗衡啊!

眾看客們驚呆了。

辰王是寵妃萬貴妃的獨子,在眾皇子之中排行老二,身份高貴不說,更是顏如舜華,儀表堂堂。

皇後被廢多年,早就幽禁冷宮,當朝太子十幾年前就被廢了。

眼下萬貴妃的勢頭正盛,辰王的前程不可估量。

此番退婚也是借著八字為由,大做文章。

宋家長女在家中不受寵,還敢與辰王對抗?

她這是......病治好了,腦子又不好使了?

其實,宋悠對於帝都百姓而言隻是一個模糊的存在,世人皆以為她奇醜無比,從小到大從未摘下過麵紗,至今無人知道她究竟醜到了什麼地步。

看來宋家長女這次是破罐子破摔,自己被狼狽退婚,她也不想讓辰王好過了。

久聞此女膽小如鼠,這回誰給了她這個膽子?

***

同一時間,摘月樓。

眾公子們都按耐住好奇之心,一個個神色微妙。

此時,佳肴美酒已經上齊,卻是無人敢動筷。

辰王身著一件菊紋淺金色掐絲外袍,白玉冠束發,力挺的五官秀麗矜貴,此時此刻心情欠佳,眉心蹙成了一個“川”字。

他身側坐著一個十來歲的白玉少年,這少年尚未束發,隻是用了玉扣固定住了墨發,他探頭往對方的嶽陽樓望了一眼,尷尬的清了清嗓子,安慰道:“二皇兄,那位宋家大小姐想必也是傷心過頭了,才至做出如此行徑,今日是二皇兄你的生辰,可莫往心裡去。”

辰王是一個形不露於色之人,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情緒,他隻是沒有料到一貫沒有存在感的宋悠,竟然會做主這種事來。

“九弟,你多慮了,我自是不當回事。”辰王淡淡道,視線移到數丈之遠的二樓雅間內,他可以清晰的看見一戴著麵紗的女子,那女子即便隻是穿著一身素紗白衣,也可見玲瓏曼妙的身段,發髻上隻插了一根簡單的碧玉簪子,竟有那麼一抹遺世而獨立之感。

她正在茜窗邊,饒是隔著數十丈之遠,辰王也能感覺到那清冷的眼神之中透著一股子倔強。

她就是宋悠?

當真是傳言中那個醜女?

不過,辰王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一個醜女罷了,身段氣度再好,也依舊是個上不了台麵的,他堂堂辰王,如何能娶那樣一個女子!

就在這時,嶽陽樓二層小閣上的女子又往前茜窗走進了一步,她正站在那裡,輕紗蒙麵,讓人看不見真容,眼眸之中好像帶著一抹挑釁的笑意。

“今日小女子在此設宴,一來是為了慶賀與辰王徹底解婚約,二來也是要告之所有人,從今往後,我宋悠與辰王各自嫁娶,再無乾係。”

女子的嗓音清越,不帶有任何的雜質,好像是深山幽泉流出的溪水,清澈甘甜,讓人耳目一清。

宋大小姐是來慶賀........退婚一事的?

在眾看客瞠目結舌之時,輕紗蒙麵的女子又道:“從今日起的三天之內,嶽陽樓酒席所有賬目花銷皆由辰王殿下一人承擔。小女子自知相貌醜陋配不上辰王,今日算是辰王的大喜,大家吃好喝好不必客氣。”

來蹭食的看客們一陣喧嘩。

所以......宋大小姐說來說去,是替辰王擺了酒席?

嶽陽樓一陣喧嘩的同時,摘月樓這邊鴉雀無聲,眾貴公子們憋的太狠,臉上的表情已經開始抽搐。

今日之事,可謂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真的好想狂放的大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