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吻(萬字)(2 / 2)

就連他的寢房也成了曖.昧.不清的場所,一躺下,腦中就會浮現出夢中模棱兩可的景象。

蕭靖已經數日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昨夜帶著那小郎君外出也是無端煎熬。

蕭靖在楠木圈椅上落座,盯著桌案上的臥虎鎮紙看了片刻,之後單手撐著頭顱,漸漸閉上了眼。

他鮮少有熟睡的時候,此刻也不例外。

隱約之中,他知道自己又做夢了,而且依舊是夢見了衛辰。

但蕭靖這次沒有避讓,明知不該靠近,但既然是個夢境,那就沒甚可避諱的。

他甚至因為在夢中可以為所欲為而感到一絲竊喜。

不知何處吹來一陣悠風,鼻端都是蕩蕩幽幽的花香,撩開層層薄紗幔帳,他終於看見了眼前的小人兒。

隻見衛辰身上身著一件蘭花色滾白邊的小圍裙,這隻是很尋常的衣裳,但穿在衛辰身上,總是無端顯得俏皮。

從蕭靖的視線望過去,可見衛辰光潔圓潤的肩頭,皓雪如雪的後背,整個人白的發光,如玉脂瓊漿,再往下還有隱秘的起伏。

蕭靖猛然之間心跳加速,這個夢太過旖旎,甚至於是讓人難以啟齒。

他對衛辰已經肖想到了這個地步了麼?!

他怔在那裡,想逃離,卻又舍不得。

他自私的想著,反正也是夢,除卻他自己之外,也不會有任何人知曉。

小郎君突然回頭,正一臉笑意盈盈的看著他,還帶著幾絲嬌羞,“王爺,烤紅薯,您要吃麼?”

蕭靖喉結不住的滾動,他不知道此刻自己在想什麼,但有一種衝動卻是無法忽略,他想將這可惡的衛辰摁在榻上,然後好生磋磨,讓他(她)再也不敢肆意招搖!

“王爺不吃,那我給逸公子了呦。”隻見小郎君起身,當真朝著趙逸所在的方向奔跑而去,就連奔走的動作也是嬌媚百出的。

可惡!

就在這時,蕭靖身子一熱,他倏然驚醒,在看清眼前的一切時,他有些懊悔,為什麼這麼快就醒了?

蕭靖微垂眸,看著那處的支起,濃鬱的眉宇之間似有一股複雜的情緒久久不散。

方才因為醒來的動作過大,驚動了守在門外的裴冷,他推門而入,驚訝道:“王爺,怎麼了?!”

裴冷就差拔劍做出防備之勢。

蕭靖仿佛被人窺探到了無法言語的醜事,當即耳輪滾燙,他突然站起身,背對著裴冷站著,“出去,沒有吩咐不得進來!”

裴冷一驚,不明所以,他順從的離開了屋子,兀自搖了搖頭,王爺雖是尋常冷漠,但對待身邊的人都是極好的,今日也不知是怎的了?

他方才明明是聽到了一聲悶哼,還有重物落地的聲響。

***

半個多時辰後,蕭靖才去了前院,宋悠早就給他準備好了一碟子切好的烤紅薯。

對待驍王府的所有人,她從來都是一碗水端平了,絕對不會因為蕭靖整日冷著一張臉而冷落他。

“王爺,您嘗嘗看,這是剛烤出來的,梅老和長叔叔都很喜歡吃呢。”她也跟著七寶喊人。

長留,“......”不太想當叔叔,他還是個孩子好伐!

蕭靖沒有看宋悠遞過來的烤紅薯,而是盯著她身上的圍裙,那上麵的白色滾邊竟然與夢中的一模一樣,也有一個蝴蝶結,可他之前在回廊下明明沒有細看。

蕭靖的眉頭蹙的厲害,他很不喜歡任何事情超出他的掌控。

而對眼前這個小郎君的種種反應,已經快讓他發狂了!

他不甚明白,為何會對一個男子有樣可恥的欲.望!

蕭靖鼻頭一熱,但他本人並沒有在意,內心各種情緒正在彼此撞擊。

堂屋內的眾人都在看著他,就連騎在長留脖子上的七寶都看呆了。

宋悠一怔,“王爺,您流鼻血了!”莫非是昨夜在南風館待久了,導致王爺今晨內火過旺?

宋悠認為自己很開明,絕對沒有對蕭靖“另眼相看”的意思。

七寶重生而來,他上輩子當過一代明君,後宮佳麗無數,自是明白他家爹爹是怎麼了。

隻是.....爹爹不會看上男裝的娘親了吧?

這.....這算什麼事?!

七寶一雙肥肥的小手抱著長留的腦袋“嘎嘎嘎”的笑了出來。

這時,宋悠從懷中抽出了一條寶藍色棉帕,正要順手遞過去,蕭靖突然起身,一手推開了宋悠的手腕,大步往堂屋外走了。

彆說早膳了,他連一口茶也沒喝上。

眾人目送著他離開,除卻七寶還在樂嗬嗬以外,其餘幾人皆是麵麵相覷。

裴冷歎道:“王爺近日火氣甚大呀。”

梅先生搖著折扇,“嗯,恐是入夏之故,讓後廚多煮些綠豆湯。”

除卻七寶之外,一屋子的男子都不曾娶妻,誰會明白蕭靖到底是怎麼了?

而罪魁禍首卻以為自己十分篤定了蕭靖血.流.不止的緣故,“哎,南風館誤人啊,就連咱們王爺也沒能幸免!”

七寶,“......”

***

宋悠回房之後一覺睡到了黃昏時候。

夕陽籠罩在整個驍王府上空,染紅了西邊的萬裡浮雲。

宋悠睡得很沉,醒來後麵色紅潤,氣色尚好。

她剛從臥房出來,迎麵就撞上了長留,這家夥被烤紅薯收買之後,對宋悠的態度也大為轉變,他猶豫了一下,指了指前院的方向。

宋悠問,“王爺尋我有事?”

長留點頭。

宋悠伸了個懶腰,又問,“王爺鼻血止住了麼?”

長留小臉一僵,這都過去大半天,還不止血?王爺豈不是會血流不止而亡了?!

長留覺得,他這樣聰慧的人,跟衛辰簡直是格格不入,七寶那般可人,怎會是衛辰生的?

長留突然傾身,一雙金亮大眼盯著宋悠看,而且他在宋悠跟前反複嗅了一嗅,他的確是個啞巴,也不識字,但嗅覺絕對是無人能及,他此刻敢保證眼前這家夥定與宋家長女是同一人!

長留記得宋家長女的那雙墨玉眼,這回錯不了的!

衛辰就是宋悠,是個女子!

她潛伏在王爺身邊究竟是為什麼?七寶又是誰?

兩年前的那個晚上,長留就守在蕭靖的臥房門外,但他那日嘴饞,被街市的吃食吸引過去了,事後非常後悔,因為那天晚上他總感覺自家王爺被人給欺負了。

那條娟帕不就是很好的證明麼!

還有留在床榻上的血跡,那晚王爺雖是提前離開,但又命他折返取回了客棧的床單,那上麵殘存著鮮明的血漬。

他猜應該是王爺的血!

那女賊到底對自家王爺做了什麼?讓王爺流血甚多?

他怎麼覺得那女賊與衛辰也有乾係?

單純如長留,此刻正在想入非非,但他終歸是不懂的,尋思了半天也想不出弱不禁風的衛辰會對蕭靖乾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出來。

“長留,你盯著我作甚?”宋悠問了一句,想越過長留的身子。

長留倒也沒有阻止她,宋悠走到哪裡,長留就一路跟到哪裡。

***

前院堂屋,趙逸也來了,除卻他之外,還有捕快馬梁。

宋悠發現,蕭靖又換了一身簇新的衣袍,從今晨開始,他前前後後都換了三套了,這也太愛乾淨了吧?

內心腹誹了一番,宋悠上前幾步問道:“王爺,逸公子,案子也有進展了?”

蕭靖沒有搭理她,甚至沒有正眼看她。

而一側的長留一直在留意著自家王爺,見王爺對宋悠這般冷漠,他也就稍稍放心,看來王爺並沒有被迷惑。

這廂,趙逸也不太想搭理宋悠。

捕快馬梁道:“張家小公子死了,屍首晌午時在護城河找到的,經仵作驗屍,人雖是光著的,不過並未遭受侵犯。”

宋悠聞言,哀歎了一聲,之後方道:“看來凶手是急了,以至於直接殺了他。”

馬梁點頭,“對,正是如此,張家小公子一死,凶手下一個下手對象就是你了。”

宋悠一僵,微張著唇,險些沒反應過來,她近日一直住在驍王府,誰敢這麼大的膽子擅闖蕭靖的地盤?

趙逸似乎很高興,他樣子放.蕩的搖著折扇,道:“我今晚就留在王府吧,以備不時之需,到時候給你收屍。”

宋悠,“.......”

蕭靖的視線在宋悠的粉唇上一掃而過,他眉頭緊蹙。

看他的樣子,似乎一看到宋悠,他就很不耐煩。

長留見自家王爺這般抵觸宋悠,他終於徹底放心了。

梅老先生道:“事不宜遲,還有一個時辰就要天黑,眼下就開始準備吧。”

趙逸這時提出了一個想法,“以我之見,不如將衛辰當做誘餌,反正凶手是不達目的不罷休,隻要有衛辰在,凶手一定會出現。”

一言至此,他那飄忽的眼神望向了宋悠,“衛辰,能不能抓到凶手,就靠你今晚表現了。”

宋悠,“.......”

蕭靖突然從藤椅上站了起來,他無法想象旁人也看到衛辰不著衣裳的樣子,但又不知為何,他本想護著衛辰,可當著眾人的麵,他又無法說出口。

於是,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

夜幕籠罩大地,內間一片昏暗,唯有燈廚內的一盞小油燈閃了忽明忽暗的微光。

宋悠躺在黑漆雕花拔步床上,心裡不□□穩。

畢竟她已經知道了張家小公子的慘狀,加之凶手慘無人道,她若是被.....那畫麵無法想象。

一高大的身影站在床榻外麵,隨著他的靠近,宋悠突然伸出小手,抓住了男人的絳紫色衣袍,料子是杭綢的,觸感順滑。

蕭靖視野極好,他低頭看著宋悠的小手。

玉蔥一樣的手,指尖粉白,還當著晶瑩的微光,宛若上好的粉色寶石,因為太白之故,她抓的很緊,手背的青筋透明可見。

隔著一層紗幔,蕭靖甚至能想象得出宋悠此時躺在榻上,雙眸優美清靈,細長的脖頸纖雅馥鬱的模樣。

“王爺,一會若是衛辰當真被歹人所害,您切記一定要幫衛辰了斷,莫要救我,七寶就交給您了,您一定要給他娶妻生子。”宋悠小手微顫,緊緊拽著蕭靖的衣襟,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蕭靖不知為何,今日燥熱了一整天的內心突然安定了下來,可能是養了七寶一陣子,他大約當真慈愛大發,竟罕見的柔聲道:“本王不會讓你出事。”

然而,這話對宋悠而言並沒有多少作用,她知道長留武功高強,她可能寧願相信長留,也不太願意信任蕭靖的保證,“王爺,您能讓長留過來麼?我是說.....一會凶手過來了,有長留在側,也好抓住他。”

蕭靖無法,終是不忍心回絕。

他這是素了太久了麼?就連那個女子也不期盼了?反而對一個小郎君如此這般在意?

蕭靖沉著臉,遠離了腳踏一步,直至緊抓著他衣襟的手開始鬆開,他才大步邁出了臥房。

不多時,長留當真過來了,他還是個少年的模樣,身形又消瘦,直接躲在床榻內很難讓人察覺。

隻是一想到衛辰是個女子,長留多半是不太情願的。

不過,蕭靖的吩咐,他不敢不從,就躲在了承塵上。

宋悠這才鬆了口氣,等待凶手的這段時辰很是煎熬,她索性閉眼裝睡。

***

這廂,蕭靖走出寢房,卻沒有離開院落,裴冷上前一步,“王爺,咱們還是先行離開吧,以防凶手察覺守備森嚴,今晚不會輕易露麵。”

蕭靖眼眸微垂,眼角的餘光看著衣裳處稍稍褶皺的地方,心思微妙。

夜色朦朧下,男人臉上的情緒並不明顯,“無妨,本王留在這裡,你帶人去將這座院子包圍,若有異動,立即動手抓捕!”

裴冷一時間未能理解,“王爺,您打算獨自留下?”

蕭靖微側身,隻給了裴冷一個冷峻的側臉,“這個案子是本王全權負責,本王自是要親自鎮守!”

裴冷一臉尷尬,“......”又不是守著一座城池,屋內隻有躺著一個衛辰,自家王爺有必要親自鎮守麼?

蕭靖俊顏如儔,無半分開玩笑的架勢。

裴冷應了一聲,頓了頓才離開了這座院子。

趙逸帶著自己人在外麵守著,他也絕非是一個等閒之輩,不會允許凶手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第二次。

但遲遲未見蕭靖出來,趙逸微微納悶,倒也沒有直接過問。

這裡是蕭王府,蕭靖願意待在哪裡,那都是他的權利。

***

宋悠自是無法睡下,她睜開眼望著頭頂的長留,對他笑了笑,不亞於是把身家性命都交給他了。

長留可能不太習慣和姑娘家獨處,尤其這人還極有可能是個心機叵測的女子。

長留撇過臉去,不想去看她。

宋悠也不勉強,不多時,安靜如斯的庭院內終於有了一絲響動。

宋悠睜大了一雙杏眼,她倒要看看凶手究竟是何方神聖,就連蕭王府他也敢闖?!還提前就下了“奪命帖”!

就在這時,窗欞吱呀一聲被人迅速推開,宋悠側耳聽著外麵的動靜,藏著被窩裡的小手已經開始哆嗦。

她怕死,非常的懼怕。

畢竟她如今這具身子的原主就是一個十足的炮灰女配,未到二十就香消玉殞,宋悠自是百般惜命。

她還要去尋七寶他爹,一家三口還沒能團圓呢。

一陣奇怪的氣味傳入鼻端,這氣味與昨天夜裡在張家小公子寢房內聞到的很相似。

宋悠當即驚懼,她憋著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同時暗示長留捏住鼻子,長留卻是以為她在耍什麼花招,對她不理不睬。

宋悠,“.......”說好的嗅覺極為敏銳呢?

“衛辰小兒,我來了。”幔帳被人撩開,昏暗的光線下出現的竟然是趙逸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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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贈文】

“衛辰小兒,我來了。”幔帳被人撩開,昏暗的光線下出現的竟然是趙逸的臉!

不過這嗓音並不是趙逸本人,宋悠擅長易容,一看就看出來男子臉上所戴的是人.皮.麵.具。

她自是知道屋內被男子下了毒,大氣也不敢喘一下,正憋的滿臉通紅時,長留從承塵上落下了下來,他武功高強,身形輕盈,不過依舊讓床榻“吱呀”晃動了幾下。

長留眼神朦朧,呆呆的看著男子,神色發癡。

男子先是一凜,不過待看見長留相貌,他旋即又笑了,“呦,還有一個!沒想到今日一次得雙!”

宋悠身上的薄衾被掀開,男子的眼神肆無忌憚的掃視著她的渾身上下,貪婪的像隻餓狠的野獸。

宋悠捏著鼻子,內心近乎咆哮:王爺怎的還不來?!

她一定要為七寶他爹爹守身如玉的好伐!

“啪——”

門扉被人大力踹開,宋悠實在憋不住氣了,她起身抱住了男子的腰,大喊,“王爺,我抓住了!我抓凶手了!”

蕭靖來的比誰都快,在宋悠尚未意識到了,他人已經大步行至內室。

男子顯然是沒有意識到他算錯了一步,方才明明已經迷暈了院外的那些守衛,沒想到還有漏網之魚!

蕭靖見宋悠如此毫不顧忌的抱著男子的腰,那一瞬間,他炎帝的陰霾無比濃烈,旋即持劍就朝著男子的後背刺了過去。

這時,趙逸領人衝了進來。

眾人因為昨夜的教訓,今天夜裡兵分三路,先前被凶手迷暈的那一夥人不過隻是誘餌罷了。

男子背後被刺,蕭靖直接將他掰開,動作之快讓趙逸也為之驚歎。

蕭靖一手抓著宋悠的肩膀,將她從榻上拽到他身邊時,她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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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蕭靖:(現實中)冷酷無情,禁欲漠然。

蕭靖:(夢中)熱情似火,專門想象小謀士不穿衣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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