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火過旺(1 / 2)

王薔左右不是。

這十幾年對她而言也才將將幾年光景罷了, 宋悠是她的心肝嬌嬌,當初她“死”時,宋悠還是個才會說話的孩子。

轉瞬間,她都這般大了, 而且還許配給了蕭靖。

王薔對蕭靖早有耳聞, 又從趙逸那裡獲知,衛辰就是宋悠,宋悠就是衛辰, 她這才親自派人盯著,沒想到今日當真出事了。

見蕭靖坐在床榻邊,也不顧及她就在場,就肆無忌憚的輕撫著宋悠的麵頰, 動作輕柔溺寵。

宋悠是王薔的小嬌嬌,她都太久沒有這麼親密的待過她了!

眼下男未婚女未嫁, 即便婚事無法製止,蕭靖也不能就這樣留在臥房!

王薔一看宋悠身上的狼狽,她是過來人,怎會不知蕭靖剛才對宋悠做過了什麼!下手也太狠了.....

“咳咳,王爺趁早入宮吧, 悠悠交給我便是。”王薔道。

蕭靖沒有看她,對未來嶽母並不是很敬重,而且似乎隱有怒意,“夫人若想讓本王離開也可以,本王要讓逸公子與本王一道入宮。”

王薔眸色一滯。

他怎會知道趙逸就在外麵?

說實話, 今日便是趙逸協助她,才致這麼快就尋到了宋悠與蕭靖的所在。

王薔也瞧出來了,趙逸終於是開竅了,他對宋悠也有了那個心思,而王薔也明白蕭靖是什麼意思。

他這也....太謹慎了,有她在這裡,趙逸再怎麼喜歡宋悠,也不可能當著她的麵做出什麼。

“.....王爺放心便是,你若非要將趙逸帶走,那也隨你。”王薔道。

她以為冀侯夠霸道了,蕭靖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廂,蕭靖握住了宋悠的手,竟當著王薔的麵,放在唇上啄了幾口,語氣略顯不滿,“小兒,待我回來,再找你算賬!”

王薔,“......”

柔然王子已死,這件事事關重要,極有可能會讓蕭靖再無翻身,他卻還有那個閒情雅致與熟睡的宋悠抱怨....

***

這廂,蕭靖大步從淩雲峰下來,就見一手持著折扇,正在石階上來回走動的趙逸。

趙逸風風火火,看見蕭靖終於出來,便知解藥送的及時,他終於不懷好意的笑了,“王爺,數日不見,我竟不知此處也是你的地盤。”

蕭靖置於廣袖之下的大掌握了握,越看趙逸這張白玉一樣的臉,蕭靖就來氣,誰知道小兒與他在冀州時曾發生過什麼?

而且同是男子,蕭靖太清楚趙逸眼下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

指不定也盼著與小兒在荷花池戲水.....

思及此,蕭靖胸口一陣憋屈,鼻頭又是一熱,但已沒有備用的帕子,稍稍微愣後,隨即就用了拇指將鼻孔下的鮮血拭去,樣子痞性風流,“逸公子,且陪本王走一趟吧。”

趙逸手中折扇頓住,“.......”蕭靖火氣如此之大,他並不想與其同行。

不過,蕭靖是不可能讓趙逸留下的,隻好強行帶著趙逸離開了。

趙逸在武學上不及蕭靖,一路嚷嚷,“蕭靖,你拉我作甚?!你給我放開!”

小廝,“......”想來,酷暑炎熱,自家王爺火氣甚重,也實屬正常。

***

承德帝剛在萬貴妃宮中小憩了半個時辰,聽聞蕭靖殺了柔然王子。頓時,所有的困意都消失殆儘。

承德帝起身,在內殿來回踱步,萬貴妃這些年盛寵不衰,獨子辰王也是承德帝最為寵信的兒子,不出意外的話,辰王在不久之後定會成為大魏的君主。

但蕭靖此人讓萬貴妃不得不警惕。

她上前幾步,擁著承德帝的臂膀,溫柔道:“皇上,這可如何是好?柔然多年來屢次犯邊,柔然鐵騎素來狠辣勇猛,此事一出必定會引起邊陲不穩啊,這....這可怎麼辦?臣妾不宜議政,臣妾隻覺....驍王爺是不是太任性了?”

承德帝垂眸,看著倚在自己身邊的萬貴妃,美人總是格外招人疼愛,這些年後宮的女子來的來,走的走,唯有她一直在承德帝身邊占據了一定的位置,除卻一個後位之外,萬貴妃已經算是橫行後宮了。

但此刻,承德帝眸色微眯,隱露不悅之色。

蕭靖的身份本就特殊,萬貴妃此言無疑又激起了承德帝的疑心。

他自是知道,萬貴妃母子定是盼著蕭靖行差踏錯!

萬貴妃也感覺到了不妙,能在承德帝跟前盛寵至今,光靠著顯赫的家事與傾城的容貌也是完全不夠的。

唯有足夠謹慎小心,對前朝從不過問才能消除承德帝的疑心。

“皇,皇上,臣妾隻是擔心您的身子。”萬貴妃適時止了話,她已經親眼看了太多女人,一朝獲寵,一夕又萬劫不複了。

饒是有再多的野心,也不敢表露出來。

承德帝收回視線,邁步往殿外走出,從頭到尾皆是未置一詞。

萬貴妃坐立不安,眼看著畢生所求的榮華富貴就在眼前,她絕對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任何的岔子,遂對身邊的心腹道:“去通知辰王殿下,讓他早做準備,最好是能煽動大臣,明日早朝無論如何也要彈劾驍王!”

“是!娘娘!”

蕭靖擅自殺了柔然王子,此事已經是大錯,承德帝沒有理由再留下他了!

***

禦書房內,辰王,穆王,兵部尚書大人,另外冀侯與英國公也在。

蕭靖將趙逸帶到了宮門外,這才入宮。

此時正當未時三刻,是一天之中最為酷熱的時候,趙逸手持折扇,正在宮門外踱步,見蕭靖大步走在了千步廊上,他氣不打一處來,終於爆發了,撇開了一切君子風度,指著蕭靖的後背道:“這個蕭靖!你以為這樣就能擋住我?!”

蕭靖並未回頭,背影沒入了刺目的光線之中,宛若籠上了一層璀璨的光暈,仿佛他是九重天下來的天神,單是氣場就是旁人所不能及的。

趙逸站在宮門外罵了一會,此時已經是唇乾舌燥,宋淮遠在禁軍當值,他領著巡邏的禁軍過來時,隻見趙逸擼了廣袖,再無平素的矜貴雅致。

“......”宋淮遠抱拳道:“逸公子怎會在此?”

趙逸見來人是宋淮遠,他自己不便將宋悠從淩雲峰接走,但是宋家人可以,遂將今日在開元湖所發生的一切都告之了宋淮遠。

眼下,湯氏的案子還在審理之中,宋淮遠隻是稍不留意,沒想到宋悠就發生了這種事,關於細節,他不便多問,再次抱拳道:“多謝逸公子相告,我會儘快將吾妹接走。”

吾妹?

趙逸眼眸微眯。

宋淮遠反應還真快,看來也早就知道了宋悠與衛辰是同一人。

趙逸無端懊惱,兩年前在冀州時,他怎就被她給忽悠了?!

這廂,禦書房們,幾位大臣正在唇槍舌戰。

“皇上,驍王爺今日舉動必定會引發大魏與柔然之爭,這一戰免不了了,哪怕是用公主聯姻也為時已晚。眼下之際,不如將驍王爺交給柔然任憑處置!”

“渾說!柔然乃虎狼之邦,對我大魏江山早就虎視眈眈,閻小王那廝剛來洛陽城就欺負婦孺,天子腳下他就敢如此大膽放肆,此人其心可誅!”

直至宮人通報蕭靖求見,眾人才止了話。

承德帝一直在沉思著,他眉心緊蹙,卻是看不出是否慍怒,他點了點頭,“讓他進來。”

須臾,蕭靖大步邁入了內殿,行走之餘氣宇軒昂,沒有半分畏懼,亦或是膽怯,更是毫不心虛。

蕭靖走路帶風,輪廓十分明顯的唇上似乎還殘留著一些沒有拭乾淨的血漬,“兒臣叩見父皇!”

蕭靖中氣十足,跪地行了君臣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