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底有妖(1 / 2)

皇太後知道承德帝去過冷宮,萬貴妃辰王等人亦然。

此刻, 辰王又見蕭靖如浴春風, 仿佛一切大局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辰王則更是篤定了蕭靖肯定已經預謀了下一步的計劃。

辰王與穆王是備受帝王之訓長大的,而蕭靖在他們眼中, 不亞於是野蠻人。

這種人通常時候比精於心計的人還要可怕, 因為他是不會講道理的, 就如上次在將軍府,蕭靖直接就將雲婆子給打了,聽聞還闖過英國公府數次......

蕭靖的種種行徑都是辰王無法估測的,辰王眼下愈發擔心, 同時, 他也十分悔恨於兩年多前的刺殺失利。

其實, 當初那場賞詩會上,若非是宋媛一直糾纏著他,他定會親自出馬追蹤蕭靖。

辰王一想到此事, 對宋媛僅剩的一點好感也消失殆儘了。

宋媛還不如她那個毒蠍母親, 光有野心, 卻是個沒腦子的。

***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酒席設在了鏡湖邊上,皇太後命人在鏡湖放了花燈,此時的景致極美,湖風溫熱, 卻也宜人,攪的蕭靖宛若被數根羽毛同時撩.弄著心尖。

江山就在眼前,也是他這二十五年來唯一一直記在心上的東西。

可與他的小兒相比,江山也變得沒甚吸引力。

隻不過,有些東西是錦上添花的,有了之後,自會更加不一樣。

蕭靖單手持盞,淺酌了幾口,樣子肆意又風流,麵對眼前此景,他隻想看小兒穿著女裝的樣子,他的小兒傾國傾城,滿城美景也不及她。

蕭靖今日一改肅重冷漠,眉梢都是染笑的。

辰王看著蕭靖如此歡愉,他隻差一步就要抑鬱了。

這時,汪泗領著兩個小太監走了過來,“驍王殿下,皇上要見您。”

蕭靖點頭示意,他這人千杯不醉,仿佛隨時可以進入狀態,方才還在與眾人談笑風生,這一刻卻是突然慎重嚴肅了起來。

辰王等人看著他隨著汪泗離開,皆是麵色各異。

穆王好奇心使然,走到蕭靖的席位上聞了聞桌案上的酒壺,確定是烈性十足的寒潭香,這種酒饒是他喝上三杯也會開始昏昏沉沉,可蕭靖倒好,他是當茶飲麼?!

蕭靖太可怕了,果然是野蠻人!

“三弟!”辰王繃著臉喝了一聲。

穆王落座,一臉鄙夷,壓低了聲音道:“二哥,眼下你我萬不可亂了陣腳,蕭靖不過是一時風頭,他幼時在外,身邊連個教習先生也無,隻會一身的拳腳功夫有什麼用?以我看,他未必識得幾個大字!”

穆王此言一出,辰王內心當即好受多了。

沒錯,蕭靖還有這樣一個致命的弱點,沒有哪一個帝王是不識字的!

他蕭靖如今再怎麼天時地利人和,總不能從頭開始進學!

***

這廂,承德帝看著蕭靖走到他麵前時,他又仿佛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隻是....蕭靖比自己光明正大多了,為了一個女子,他這陣子也算是在洛陽城出儘了風頭。

蕭靖撩袍跪下,姿態灑脫,卻又不缺君子風範,叫人尋不出毛病,“兒臣拜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承德帝坐在龍椅上,看著如今已經比他還要高出了一些的長子,他想起了初為人父時的光景。

蕭靖是五月初五出生,就連欽天監也言,次子八字凶煞,不可留住宮中。

承德帝再怎麼狠心決絕,也是虎毒不食子,抱著粉團一樣的孩子在懷中,他終是沒能狠得下心。

如若衛氏當初是被冤枉的,可想而知......當年也極可能有人想置蕭靖於死地。

思及此,承德帝胸口一陣憋悶,他聲音低沉,道:“你與宋家長女的事,朕已聽聞了,七寶的親生母親可就是宋家長女?”

蕭靖點頭,“回父皇,正是。”

承德帝唇角抽搐,“既是如此,你為何不早言?難道朕是那種棒打鴛鴦的人?”若是那日趙逸求娶時,他親口同意了,那後果不堪設想,自家的兒媳如何能嫁去冀州?

蕭靖很誠懇的扯謊,“兒臣當初也是怕壞了宋悠的名聲。”

一想起蕭靖肝火過旺到了流鼻血的境地,承德帝仿佛能想象得出他為了宋悠而潔身自好的畫麵。

蕭氏王朝還從未出現過如此深情之人。

這時,承德帝的臉色突然冷了下來,“蕭靖,朕現在問你話,你皆要如實回答!”

蕭靖依舊是無所畏懼,好像就算是天塌下來,他還是冷峻穩重的模樣,淡定的接受一切。

“是,父皇。”

承德帝胸膛起伏,問道:“朕且問你,兩年前你因何回京?”

提及這樁事,蕭靖的臉色也不甚好看了,他沒有任何討好的意思,直視著承德帝的雙眸,“兩年前是母親四十生辰,兒臣想母親了。”

承德帝怔住。

蕭靖又將當年中.毒之後無法動彈一事說了出來,自然了,某些重要的細節被他忽略了。

“若非是兒臣身不由己,也不會與宋悠生下七寶。”

承德帝眸色愈發陰沉,蕭靖回京一事,勘宗司的人都未曾察覺,卻是被旁人所知,而且險些就要了蕭靖的命。

不管是誰下的手,此人都是一個危害。

幾經沉默之後,承德帝聲線緩和,“陪朕下幾局吧。”

蕭靖謀略過人,棋藝精湛,梅老都不是他的對手,何況是承德帝?

蕭靖領命,“是。”

不消片刻,承德帝連輸了幾局,一旁的汪泗不住的擦汗。

他心道:驍王殿下是怎麼回事啊?他不知道皇上是要麵子的麼!下手竟這般狠?!

***

宋媛內心久久無法平靜。

她去大理寺看湯氏時,湯氏告之了她一個驚人的秘密。

眼下她自己都是自身難保,自是不會在意湯氏的生死,相反的,宋媛反而認為是湯氏的無能與歹毒連累了她。

又見皇太後今日獨獨賞賜了宋悠,宋媛更是恨不能將她那張好看的臉皮給撕了才滿意。

二人都是宋家女兒,席位挨的很近,宋媛壓低了聲音在宋悠耳側道:“長姐,我這裡有一個秘密,你一定很感興趣。”

宋悠正吃著茶點,胸口有些脹痛,她其實不是一個爭強好勝的人,隻有事情找上門了,才會全力反擊。

“沒興趣。”宋悠淡淡道,清媚的麵容隱約之間透著一股媚色。

就連一慣以美貌自持的宋媛也微微怔住,但她不甘心!長姐就是一個醜女,而她自己才是洛陽城容色最好的女子!

宋媛不想就此認輸,又道:“長姐可要想清楚了,此事關乎你的生母。”

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