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姑娘(1 / 2)

順著官道放眼望去, 可見連綿的山巒奇峰。

夏風帶著滾燙的熱度, 官道兩排的蒼翠樹木也曬蔫了。

蕭靖沒有在茶攤逗留, 留下一句話給陳朗之後就前去了妻女所在的馬車。

這一路顛簸,宋悠在月子裡好不容易養出來的嬰兒肥也不見了蹤跡,她穿的是綾羅小衫,四月櫻花的顏色, 襯的一張明媚的小臉宛若蒼穹皓月,除卻白皙之外, 還染上了一層誘人的粉。

若非是她梳著婦人發髻,又若非她正在給小嬰孩喂水,隻會叫人覺得她是哪家的閨秀。

蕭靖上了馬車, 一挨近她, 便聞到淡若幽蘭的清香。

這陣子, 他二人同起同宿, 他自是知道宋悠從不用香料的。

小兒莫不是妖精?

自帶體香?

算起來,蕭靖有近一年沒“嘗香”了,他又想她想的厲害的,饒是自製力再強也快到奔潰瓦解的地步。

蕭靖眸色微暗,給宋悠遞了一杯涼茶,“這種事交給下人就是,你彆忙活了。”

給女兒喂水也是件有趣的事,宋悠嗔了他一眼,“來人可是陳公子?他倒是挺快,此前在驛站的刺客都解決了?”

蕭靖隻是隨意應了一聲, 但想起小兒似乎總愛關心國家大事,遂多言了一句,“此事關於陳家,他不會坐以待斃,定會全程護送你我回京。”

宋悠將小勺子交給了奶娘,側過臉看著蕭靖,“這是巧合?還是....你一開始就算計好的?萬家為何恰好這個時候對付你?”

她雙眸瑩潤,就這般直直看著他,分明不帶有任何的情態,卻是讓人不自覺的身子一緊,讓男人仿佛感覺到了情竇初開的滋味。

當然了,蕭靖不是尋常的男子,沒有那種委婉內斂的情調,自己心悅上的姑娘,就讓她變成自己的,就是這麼直接了當。

隻是不能在這裡。

看著小兒香嬌玉嫩的麵頰,蕭靖移開了視線,他看著車窗外被烈日熏蒸的塵埃,因為強行壓製著情.欲,讓他看上去有些深沉。

宋悠不明白他這是突然怎麼了,卻見他從腰間取出帕子捂住了鼻子。

“.......”

這廂,陳朗端著杯中茶盞,看著茶水盯了片刻,這是粗製的劣茶,還有明顯的黴味,想他陳朗也算是一個運籌帷幄的朗逸君子,這陣子卻是都在忙著什麼事?

原以為他一路護送蕭靖一家三口回洛陽,能讓蕭靖欠他一個人情,可事實上......蕭靖早就將事情劃分的一清二楚。

他靖靖直接將此事歸為了雍州陳家的責任範圍!

奈何陳朗還無話可說,他端著茶盞一飲而儘。

身邊隨從這時道:“公子,離著前方的駱駝峰還有一日路程,您看是否需要先歇歇腳?”

陳朗是個形不露於色之人,此刻手中杯盞卻是突然崩裂開來。

他動用了內力。

隨從,“.......”公子他動怒了?究竟是誰有這個本事,能讓公子動怒?

幾年前朝廷派兵圍剿雍州,當初冀也有參戰,倒是如此,公子念在冀州是逼迫無奈之舉,並沒有記仇,如今還與冀州結親。

公子絕不會因為個人恩怨而顧棄大局不顧。

“不必歇腳,下令下去,兩刻之後出發,在驍王爺路經駱駝峰之前,我等先去山賊窩探個虛實!”陳朗道。

陳家的一眾隨從明顯感覺到了陳朗言辭之中的憤怒。

眾人應下,“是!公子。”

陳朗的視線望向了馬車的方向,腦中又想起了那個傾城絕豔的女子,還有她那雙清澈如冰的眸子。

或許......他如此憤怒的原因,也因蕭靖才是得了佳人心的那一人。

***

是夜,這一路已經沒有驛站,蕭靖命人暫且停下,沿路歇息。

夜間蚊蟲多,好在有驅蚊草的作用,馬車上還算安定。

奶娘剛喂完奶,因為漲奶之故,胸脯格外的雪白碩大,她尚未掀下衣裳,正要將睡熟的小東西交給宋悠時,蕭靖單手撩開了馬車簾子。

此時,夜色蒼茫,天際的皓月流星照亮了整個荒野,加之蕭靖的視線早就適應了夜黑,不可能什麼看到不到。

奶娘嚇了一跳,垂下頭來,將衣裳拉好,遮住了女子洶濤駭浪的地方。

蕭靖的惡名在外,是個會烹飪女主,然後將其吃掉的家夥。

名聲已經駭人到了就算他貴為天潢貴胄,且生的俊美招搖,也無人敢勾引他的地步。

奶娘幾乎是顫著兩條腿下了馬車,全程不敢看蕭靖的臉。

幾個呼吸之後,蕭靖才跨上了馬車,臉上陰鬱的可怕,他看著他的小兒,見她正神色如常的抱著孩子,尚未褪去稚嫩的臉上透著幾絲母愛的溫馨。

男子與女子不一樣,他的小兒就算是兩日不沐浴,身上依舊是溫香馥鬱,但是他不同,未免小兒又嫌他“臭”,他便去了荒蕪處,用了清水擦洗了一番。

蕭靖等著小兒吃醋,但......他等了半天,沒有動靜。

“.......”

小兒不是尋常女子,可能要麵子,不願主動與男人糾纏。

蕭靖認為小兒對他付出太多,他應主動認錯,“方才我並沒有看清,何況就算是看清了,也沒甚可看的,我眼中隻有你是女子。”

蕭靖態度頗為嚴肅。

宋悠的視線從小東西熟睡的臉上抬起,她的女兒太可人了,睡著了也是這般漂亮,不知道是不是宋悠的錯覺,她總覺得青青比七寶還要好看,還不到兩個月大的孩子已經好看的有些過分了。

她錯愕的看著蕭靖,“什麼?王爺您是說....方才?”

她好像想起了什麼,又說,“無礙的,我不介意。”

不介意?

但凡小兒心悅他,哪怕隻是一星半點,她也不可能不介意?

此前在冀州宋家府邸又是那般冷漠,出月子那晚,怎麼撩撥都不行,與出征之前的態度截然相反。

宋悠在他眸中看出了一絲陰冷,她不解,“怎麼了?可是又遇到了殺手?”

她心中隻有這些事?

蕭靖伸出長臂,將妻女擁入他寬碩的懷中,低頭親吻了她的發心,也是玉簪清冽的味道,很好聞,令他上癮。

即便小兒又要嫁他,即便他們已經生育兒女,但這種十分不對等的心悅之情讓蕭靖陷入極大的失落之中。

如若一開始,小兒沒有闖入他的屋子,是不是她後來就不會跟了他?

這個念頭讓蕭靖臉色微涼,夜風是熱的,他的雙手卻是冷涼如水,“無事,睡吧。”

宋悠一路奔波,加之孩子吵鬨,她也的確是乏了,她抱著青青,整個人側躺在蕭靖懷中,很快就睡著了。

她怎知男人會這般心思千轉百回......

***

翌日一早,隊伍繼續趕路,宋悠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而且她最初印象中的蕭靖本就是冷硬無溫的,遂並沒有將他的反常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