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追妻(1 / 2)

驍王府。

衛氏一直沒有等到蕭靖, 她知道蕭靖是在故意與她拿喬。

如果這次她再繼續為難宋悠, 蕭靖恐怕不是避而不見那麼簡單了。

衛氏胸口不住的起伏, 她已經記不清多少年沒有真正開懷過。

身負血海深仇,她餘生所盼,不過隻是報仇雪恨。

蕭靖沉迷在一個女人身上,這自是她所不能忍受的, 更何況此人還是王薔的女兒。

可事到如今,她一點法子都沒有。

若是暗中殺了宋悠, 以蕭靖的脾氣,隻怕他們母子兩人這輩子的緣分就儘了。

陳朗在驍王府養病,從冀州一路護送著至洛陽, 他終於是倒下了。

這還是從未發生過的, 用過湯藥之後, 陳朗與衛氏在院中說話。

衛氏憤然, “簡直是豈有此理!蕭靖已經徹底被那狐狸精迷昏了頭腦!如今就連王府不回了!”

衛氏無處可發泄,逮著陳朗就不放。

陳朗揉了揉眉心,彆說是蕭靖了,若是宋悠鐘情的人是他,他恐怕也會如此。

餘生太短,能得一知心人,已是大幸。

“姑母,事已至此,您還是看開些吧,青青倒是極為可人的。”陳朗寬慰了一句。

衛氏已經知道孩子的小名, 而且承德帝親賜了安陽郡主的頭銜,這樣的一個孫女,衛氏就算是不喜歡也不行。

“哼!宋悠果真是厲害,勾的蕭靖隻願意同她生兒育女,蕭靖也是胡鬨,還連帶著冀侯也一並胡來!這可是欺君!”哪有女子屢次換身份,還屢次嫁給同一個男人的?!

衛氏聞所未聞。

陳朗陷入沉思,庭院中的樹影灑下斑駁的日影,他腦中是宋悠與衛辰的麵容交疊的畫麵。

如若可以,他倒是希望宋悠可以來勾引他,可惜......蕭靖才是她命中注定的人。

如今他們之間已經有個兩個孩子,應該沒什麼事能將他二人分開了。

陳朗悵然若失,這輩子好像已經無法完整。

缺少了最想要的那一塊,如何拚儘全力去拚湊也是徒勞了。

這時,七寶帶著美婢走了過來,他又年長了一歲,又生的漂亮,稍微捯飭一番,便是人模狗樣的。

年紀還小,卻是已經會吩咐下人,時常帶著小廝丫鬟去曹家串門,偶爾無意中說出來的話讓曹大人都為之震驚,還連連稱奇,“此子將來必成大器!”

曆時一載,七寶成功在曹大人心目中占據了一定的地位,如今曹大人將七寶看的比芊芊還重要。

他老人家堅信,七寶定有大造化!

與此同時,衛氏也拿七寶一點辦法都沒,他是承德帝最為看重的皇長孫,如今又是驍王府的世子爺,就算是衛氏想讓旁人頂替他,如今也沒有人選。

彆說是再添一個孫兒了,再往蕭靖身邊塞一個女人都是難上加難。

“祖母,您方才在說誰厲害?是我娘親麼?娘親她不是在國公府待著的麼?”七寶明知故問。

衛氏看到他就頭疼,明明才四歲大的孩子,府上的人對他卻是言聽計從,就連衛氏也時常拿他無法。

“咦,表叔,我見你印堂大黑,血氣不足,近日可定要小心著,無事莫要外出,以免飛來橫禍。”七寶嚴肅道。

他穿的是時下貴公子盛行的錦袍,腰上還掛著玉佩,一雙大眼炯炯有神,幽深卻也不乏靈氣,五官雖是像蕭靖,但這雙眼睛卻是隨了宋悠。

衛氏與陳朗二人很有默契的先後保持著沉默。

不能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七寶笑了笑,又道:“表叔,我聽聞你這次被山賊捉了當上門女婿,還是我爹爹救了你,此話當真?那你...可被山賊之女欺過了?”

陳朗艱難的露出叔輩的慈愛,“.....表叔甚好。”不愧是父子,一樣討人厭呐!

這廂,一小廝大步上前,猶豫了一下,這才抱拳道:“夫人,王爺他....他一時半會可能回不來。”

衛氏不解,“此話怎講?王爺如何就回不來了?!”

小廝不敢說實話,而且他也搞不清今日客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隻是王爺與準側妃雙雙關在屋內,裡麵時不時傳出女子憤恨的聲音。

小廝陷入兩難的境地,愣在當場,半天說不話來。

七寶問,“爹爹可是在妹妹那處?我還沒見過新姨娘,待改日我要親自去見見。”

衛氏狐疑的看著孩子,她總感覺七寶知道一切。

但這怎麼可能呢?!

他不過隻是一個孩子,彆說是七寶了,恐怕就連承德帝也被蒙在鼓裡。

***

宋悠是以冀侯義女的身份入京,身邊還帶著蕭靖的孩子,而且這孩子不久之前還被冊封為了安陽郡主,故此前來登門送禮的人絡繹不絕。

多半時候,宋悠不會親自露麵,隻是命人記下了禮品冊與名錄。

蕭靖遲遲不肯離開屋子,自打驗證了青青是他的親生骨肉之後,整個人殷勤的不得了。

這麼大的孩子每隔一個時辰就要進食,換尿布的次數也很是頻繁。

這時,蕭靖正站在宋悠身後,正拿著撥浪鼓,動作僵硬的哄著孩子,他似乎不太勝任父親的角色,此刻就見小東西漲紅了臉,兩隻小手握成了拳頭,表情似乎很痛苦。

蕭靖急了,“青青這是怎麼了?”

宋悠沒理他,從錦杌上起身後,對著門外喚了一聲,“秋娘,端盆熱水進來。”

秋娘是婆子的名字。

蕭靖隨著宋悠也走到了軟塌邊,他總是好巧不巧的擋住宋悠的光線,宋悠回頭瞥了他一眼,“出去,孩子要洗屁屁。”

蕭靖,“......”他不能留下麼?

奶娘婆子很快就端著銅盆邁入了屋子,蕭靖退至一側,看著宋悠忙碌的背影,他忽然心頭一滯。雖是有下人伺候著,孩子的事情她還是親力親為。

不知為何,蕭靖骨子裡的自持孤傲突然變得沒有那麼重要了。

小兒給他生兒育女,可他至今給過她什麼?

就算是快要娶她兩回了,但還是讓她以旁人的身份,此前七寶出生,他根本不知情,那也就算了,可如今不一樣了,他如論如何也不能讓小兒一人承擔。

蕭靖打算也體驗一回為人父的職責,卻在這時門外響起了裴冷的聲音,“王爺,宋大人攜禮過來了。”

不用說,蕭靖也知道是宋淮遠來了。

宋悠轉過身,她用滴了花露的清水淨了手,將青青交給了奶娘,理了理衣裳,這才走到房門處,她親自開了門,“請宋大人在樓下吃茶,我一會就過來。”

裴冷越過宋悠,看向了他家王爺,隻見王爺胸口似被茶水浸濕,肩頭還沾著一片茶葉。

蕭靖自是不願意讓宋悠見外男,但今日著實不敢再惹她不高興,遂對裴冷點了點頭。

裴冷這才給宋悠放行。

不多時,宋悠在樓下見到了宋淮遠,蕭靖也跟著過來了。

此時的宋悠帶著人.皮.麵具,但宋淮遠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算起來也快一年沒有見了,宋淮遠知道她又給蕭靖生了一個可人的女兒,他羨慕乃至嫉妒,但也僅限於此。

客棧都是蕭靖布下的人,故此宋悠沒有避諱身份,直接喊了一聲,“大哥。”

宋淮遠笑了笑,他起身抱拳道:“王爺。”

蕭靖點頭示意,宋淮遠眼神敏銳,一下就看出了蕭靖濕潤的發髻,還有他身上的水漬。

宋淮遠,“......”

蕭靖雖是個武將,但尋常儀表堂堂,很少有不修邊幅的時候,很明顯是剛剛有人往他身上潑了茶水,以至於肩頭還殘餘著一片茶葉。

除卻宋悠之外,還有誰人敢這麼對待他?!

怎麼?

兩人鬨了罅隙?

宋淮遠帶了不少見麵禮過來,大多都是給孩子的,“現在滿城都在傳安陽的消息,她庶女的身份,你二人打算如何解決?”

這個倒是難不倒蕭靖,屆時趙家義女“詐死”,將青青過繼在正妃名下便是。

他的女兒,隻能是嫡出,他也不會有庶出的孩子。

蕭靖虛手一請,讓宋淮遠落座,“本王自有打算。”

宋淮遠便不再多言,他今日過來是想見見宋悠,沒想到蕭靖也在,蕭靖剛回京,難道不應該回王府料理諸事?

三人相繼沉默,桌案上新泡製的君山銀針溢出輕輕淺淺的薄霧。

宋淮遠知道,蕭靖是有意為之,他不會讓其他男子靠近宋悠,更彆提是私底下說話。

宋淮遠沒坐多久就準備離開,“待你二人大婚之日,我再登門道喜。”

這話說得簡單,但隻有宋淮遠知道,他此刻內心是怎樣的心情,隻可惜他沒有趙逸的魄力,無法撇開一切,帶著宋悠離開。

換言之,就算是帶走了宋悠,那又怎樣?

她的心裡隻有蕭靖。

***

送走了宋淮遠,洛陽城的黃昏悄然來臨,正當盛暑的時候,天色總是暗不下去,宋悠要給孩子洗澡時,蕭靖還是遲遲不願離去。

見宋悠要將青青放入浴桶,他有些吃驚,“這....會不會淹著?”

宋悠瞥了他一眼,親自給孩子脫了衣裳,小東西很喜歡泡澡,碩大的浴桶可以讓她在裡麵劃水。

不過,小東西自是不會劃水,被娘親扶著,她在水中像是得了自由,撲騰的很歡快。

蕭靖總算是明白宋悠的用意,“我來吧。”

爹爹的大掌很寬厚,一手就能固定住青青的小腰,她像一隻青蛙一樣,手舞足蹈,歡快不已,撲騰的水珠子濺了蕭靖一身。

看著巴掌大的孩子這般鬨騰,洗個澡足足花了小半個時辰,若非是他的親生女兒,他大約是沒有那麼多耐心。

蕭靖這才明白小兒平日裡的辛苦,待奶娘給孩子擦拭穿衣時,蕭靖走到宋悠身側,從背後圈住了她,下巴抵在了她肩頭,姿勢曖昧。

一屋子的下人當即不知如何是好了。

宋悠推了推蕭靖,“你也不嫌熱,快起開!”

宋悠還沒原諒蕭靖,蕭靖今日是不會離開的,“熱就脫了,為夫幫你,嗯?”

眾下人,“.......”

這時,驍王府又有人過來請蕭靖,門扇是開著的,晚風從茜窗吹入,還帶著淡淡的花香,沁人心扉。

小廝站在回廊下,也不敢太過靠近,低垂著頭,道:“王爺,夫人請您回府一趟。”

這已經是衛氏第二次派人過來請蕭靖,宋悠一點不想留下他,他滴血驗親這樁事始終在她心上縈繞,無法一下就釋然。

蕭靖懷疑她的不貞,她其實很好奇,在蕭靖心目中,她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他二人定情之後,他很快就出征去了,好像根本沒有好好談過這樁事。

“你走吧,彆讓夫人久等了。”宋悠用胳膊肘戳了他一下。

男人身上僵硬如鐵,她非但沒有傷著他,反而把自己給弄疼了。

蕭靖聽著小兒不溫不火的言辭,他心中鬱結,他如此心悅她,恨不能日日夜夜在一塊,可是小兒卻反而將他往外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