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大婚(2 / 2)

宋嚴啞然,細一想,這句話用在他身上也正合適。

這次鎮反,宋家立了大功,但功勞也是宋老將軍與宋淮遠掙來的。

宋嚴已經明顯感覺到了威脅,他總感覺宋淮遠遲早會取代了他,這個節骨眼下,也不敢在後宮逗留。

“說吧,你究竟知道多少?王薔.....她當真還活著?”當初湯氏臨死之前也這麼說,但這婦人委實歹毒,就算是死,也故意說一半留一半,就是不對他說清楚。

宋媛淡淡一笑,眼底露出薄情,但此刻宋嚴根本摸不透她的心思。

她道:“父親其實已經猜出來了吧,侯夫人就是當年的王氏,您的發妻也就是如今的冀侯夫人。”

她像在看好戲一般看著宋嚴。

仿佛旁人的痛苦能讓她感覺到一絲的愉悅,她自己過得不好,也不想讓任何人好過,無論敵友。

此時,饒是宋嚴早就猜到了一些,但聽聞這個消息,還是不由得一怔。

她的妻,那個嬌媚溫婉的女子,如今.....卻是冀侯的妻子。

十多年過去了,她既然還活著,為什麼一直瞞著他.....

宋媛隻一眼就看出了宋嚴的震驚,還有他眸中的痛惜。

宋媛終於明白了一切,父親對母親的那點所謂的深情看來並不是真的。

母親也是可悲,她用儘心思困住了一個男人,卻不想那個男人的內心深處其實一直都藏著另一人。

她與母親一樣,可悲到了極致。

“父親,您說,這件事若是傳了出去,會怎樣?”宋媛笑道。

宋嚴又是一怔,突然發現,他疼惜了多年的女兒無比可怕。

以承德帝當年對王薔的貪戀,冀侯夫婦不會安然離京。

王薔甚至於會以死明誌。

而且衛氏也不會放過王薔。

宋嚴知道自己混賬,他欠了王薔太多了,他雖是沒有親眼看到王薔被火化,但這件事是湯氏親手操辦......

是冀侯救了她麼?

宋嚴無法想象發妻那些年都經曆了什麼,可換言之,如果沒有他的對湯氏的縱容,湯氏又怎會對王薔屢次下手。

“不準說出去!”宋嚴厲聲道。

宋媛知道會是怎麼一個結果,她威脅道:“女兒有一個不情之請,如若父親答應了女兒,女兒定會守口如瓶。”

宋嚴問,“你說。”

宋媛曾經的確很蠢,但她很清楚一個事實,再這樣留在宮裡,她遲早會死的不明不白。

承德帝不再接近她了,她也就無法對他下.藥,失去了恩寵的後宮女子,與墜入冷宮沒甚區彆。

“我要出宮,以父親的手腕,這樁事理應不難辦到。如果父親不幫我,我可不敢保證,幾時會在皇上麵前說漏了嘴。”

宋嚴總算是看清了次女的真麵目了,湯氏生的女兒,果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但宋媛到底是他的親生骨肉,既然她想通了,自己主動要出宮,宋嚴隻好答應,“好,為父會儘力辦妥此事,你切記不可讓任何人知曉王薔還在世一事!”

宋媛輕笑,點頭答應,“父親放心,女兒知道。”

***

皇太後一死,衛氏重掌封印,她又是太子的生母,一時間再次統領六宮,成為權勢煊赫的皇後娘娘,曾經那些落井下石,或是與萬貴妃同黨的妃子,死的死,瘋的瘋,後宮之中一時間也陷入了血雨腥風。

這一天,宋媛單獨去給衛氏請安,她來的很遲,此時的殿內已經沒有其他妃嬪。

宋媛與衛氏談不上對立,她也僅是個美人,無權無勢,承德帝恩寵來的快,去的也快,宋媛再想得寵隻怕是難了。

衛氏自然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對於承德帝的濫.情,衛氏已經習以為常。

宋媛也很清楚自己如今的價值,行禮之後,她直接言明來意,“皇後娘娘,妾身無意之中從亡母口中獲知一個秘密,想來娘娘一定會感興趣。”

衛氏輕笑,慵懶倚在秋香色描金邊的大迎枕上,享受著此刻俯視眾生的滋味,“哦?何以見得?陶美人不妨說來聽聽,本宮倒想知道究竟是什麼秘密,能讓本宮感興趣。”

宋媛直言道:“皇太後娘娘一定見過冀侯夫人吧,娘娘是不是覺得她有些似曾相識,是否像娘娘的故人?比方說...冀州王家的嫡女。”

冀州王家的嫡女曾名動一時,不管是冀州貴公子,還是承德帝,都想要她。

當初皇太後還接了王薔入宮小住了幾個月,也是為王薔指認了衛氏謀害皇嗣,衛氏自然記得。

衛氏的臉色驟然變了,冀侯夫婦此番入宮,她當然是見過了,那冀侯夫人身子羸弱,但容貌委實驚豔,又是那雙明玉般的眸子。

世間美人多見,那生了那樣一雙眼睛的人卻是少有。

衛氏猛然之間想起了什麼,宋悠也有那麼一雙眼睛。

她眯了眯眼,“是麼?本宮為何要信你?”

宋媛知道母親最為嫉恨王薔,她自己沒有能力動了冀侯的女人,但是衛氏可以。

借刀殺人最是省力,這是母親教她的。

“皇太後娘娘隻要派人細查,一定能查出線索,王氏死後不久,冀侯府上就多了一位體弱多病的女子,而且冀侯早年就對王氏傾心,二人更是青梅竹馬,這樁事人人皆知。況且妾身位份卑微,如何敢誆騙皇後娘娘。”

衛氏思量片刻,揮了揮手讓宋媛退下。

之後直接吩咐了心腹,“去查查冀侯夫婦!事無巨細,一應稟報!”

“是,皇後娘娘!”

***

離著大婚之日還有一天,東宮已經布置的差不多了,蕭靖此番雖是迎娶側妃,但迎娶的規製卻是照著太子妃來的。

大婚事宜是由蕭靖親力親為,饒是內司監覺之不妥,也無人敢提出異議。

太子自己想要重視的人,旁人又如何置喙?

蕭靖已經接近一個月沒有看到宋悠了,鼻血之症又開始泛濫,不過,眾人已經見怪不怪,太子殿下肝火過旺已經是全洛陽皆知。

裴冷也穿了一身簇新的衣袍,自從王爺恢複太子身份之後,他能見到古飛燕的次數也多了,男為悅己者容,就算古飛燕並沒有對他表現出心悅,他還是忍不住捯飭自己。

“殿下,皇後娘娘已經派出了第三波人馬前去調查冀侯夫婦二人,隻不過,前兩次都讓冀侯滅口了,以您看,咱們要不要插手?”

衛氏與冀侯無冤無仇,唯一的可能,她是衝著王薔去的。

一個是他的親生母親,另一個是嶽母,如何抉擇似乎都是一個難題。

衛氏被關冷宮多年,怎會突然察覺到了侯夫人的身份有異?

蕭靖大婚在即,所有心思都在他的小兒身上,即便這已經不是頭一次娶小兒,但他緊張依舊,他隻想心無所擾,一門心思與小兒白頭到老。

“先盯著,暫且不要打草驚蛇,冀侯與趙逸皆不是池中之物,就連父皇都未必能打探到消息,何況是母後。”蕭靖淡淡一言,隨手抽了錦帕擦拭鼻頭湧下的熱浪。

每每這個時候,裴冷都會無端懷疑自己,他也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兒,身邊從來沒有過女子,為何他無事?!

***

是夜,一輛水車從北門疾馳而出,一直行至城郊才緩緩停了下來。

宋嚴親自上前查看,待親眼看到宋媛從水車下來,他這才鬆了口氣,“你走吧,能走多遠就走多遠,再也不要踏足洛陽半步。”

說著,宋嚴拋了一隻包裹給宋媛,又說,“這裡麵是盤纏,足夠你用一輩子,你我父女情分已儘,就怪你怪你自己鬼迷了心竅,學誰不好,偏要學你那個母親!”

宋媛麵容淡淡,麵對宋嚴的辱罵,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惱羞成怒,隻是宋嚴駕馬離開後,宋媛這才抱著包裹,又往洛陽城的方向而去,她笑了笑,眸露恨意。

是這樣了,她這輩子已經沒有翻盤的機會,可離開這個世界之前,她還有一樁事沒有完成。

***

宋悠剛沐浴,兩個孩子都已經睡下了,明日一早她就要起榻著裝,這是第二次嫁蕭靖,不知怎的,她竟然也有點慌張。

正準備歇下時,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不多時,娘娘與婆子在外麵敲響了門扉,“姑娘!姑娘不好了,失火了!”

眼下已經入秋,空氣乾燥的很,近幾日洛陽城已經多處走水。

宋悠打開了隔扇,卻聞婆子道:“客棧四周被人澆了火油,這一燒起來,可還了得!姑娘快些準備,咱們趁著火勢不大,先衝出去再說!”

宋悠一凜,有人想殺她?

會是誰?

這廂,宋悠吩咐了奶娘與婆子分彆抱起了兩個孩子,外麵的護院與隱衛正在潑水,但火油的威力實在不可小覷。

就在一片大亂時,一女子熟悉的聲音傳來,“長姐!好久不見了啊。”

宋悠看到宋媛一身狼藉的從火光中走來,她麵色猙獰,雙手布滿鮮血,也不是從何處冒出來的?

“放肆!你可知,我會殺了你!”宋悠怒了,她的兩個孩子還在身邊,若是孩子被傷及了分毫,她定會讓宋媛葬身火海。

宋媛似哭似笑,像是失了理智,“為什麼?你說說看,我究竟哪裡不如你了?!憑什麼一切好的都是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趙逸:青青彆怕,舅舅來了。

宋淮遠:悠悠休懼,大哥來了。

七寶:那我呢?誰來救我?

蕭靖:明日是孤的大婚之日,你們這都是想找死麼?!

裴冷:殿下....息怒(⊙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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