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隱疾(1 / 2)

衛氏以為自己是在做著一件極為正確之事。

她是皇太後, 是這天底下最為矜貴的婦人, 而且也是帝王的母親, 替帝王充納後宮是她的職責所在。

曆朝以來,就沒有任何一個帝王身邊隻有一個女人。

而且,那女子還是王薔的女兒。

承德帝這輩子最為在意的幾個女人,無非僅有衛氏, 王薔,還有一個萬貴妃。

萬貴妃已經不在這世上, 而如今承德帝也死了,可饒是如此,衛氏對王薔的憎恨依舊是半點不少。

當初她的確是殘害過皇嗣, 也被王薔知曉了, 但作證之仇不得不報。

人總是很奇怪的, 很多年前, 衛氏被皇太後處處壓製,她也恨極了皇太後。

而如今,她其實已經漸漸地成為了曾經最為厭惡的那個人。

見蕭靖近乎要殺人了,衛氏心中一凜,但事已至此,已經沒有回旋的餘地。

“皇上還要任性到什麼時候?!皇上乃一國之君,豈能由一個宋家長女困束!你表妹早就該成為你的妃子,你二人今日就圓房,封妃一事不可拖延!”

在衛氏眼中,蕭靖已經完全被宋悠那個狐媚子迷惑了心竅, 否則以蕭靖如今這般血氣方剛的年紀,不可能為了一個女子而潔身自好到了不顧安危的地步。

“皇上!你還等什麼!”

衛氏喝了一聲,她的兒子,隻能聽從她的!

而且,與宋悠相比,肯定是羅姑娘更容易被她掌控。

不久之前的羅姑娘還是麵色緋紅,但此刻已經轉為一片煞白,雙手放在了腰帶上,不知是否應該解開。

蕭靖眸中充斥著血絲,是強忍著.欲.望的緣故。

他隨身攜帶的軟劍已經蓄勢待發,那張俊美如儔,讓人見之難忘的臉上溢出了豆大的汗珠子,再一次爆喝道:“不滾就得死!”

他這人一般不會威脅人,但隻要威脅了,就絕對不會威脅第二遍。

蕭靖近乎咆哮,軟劍的劍鞘劃在了羅姑娘的脖頸處,在她漂亮白皙的頸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紅的痕跡,眼看著就要下手了。

羅家對蕭靖而言並不是不可或缺。

就算是殺了一個羅家女,羅家也不敢置喙。

疼痛感讓羅姑娘從幻想中醒過神,絕望與畏懼充斥著她整個心扉。

可她還是不甘心,蕭靖都這樣了,沒有理由不要她的,她壯膽開始解衣。

女子皓白的肩胛露出來時,蕭靖腦中突然浮現出小兒或是嬌嗔,或是生氣時候的樣子。

若是他今日收了羅氏,那意味著將徹底失去小兒。

而且,他蕭靖絕對不會被任何人所控製,更不會受任何人威脅。

他掌心驅功,軟劍直入羅姑娘的脖頸,將眼前這朵正當綻放的嬌美花兒徹底摧毀了。

蕭靖是害怕的。

萬一控製不住,要了她....

所以乾脆殺了她,以絕後患。

衛氏被這一幕驚呆了,她也嚇到了,“.....你!你瘋了?!你這樣會無藥可解的!”

此行秋獵,並沒有宮女出行,蕭靖一慣很自覺,不會讓彆的女人接近他,曾經沒有回洛陽之前,也不曾讓人近身伺候過,如今身邊隻有太監。

也就是說,蕭靖方才毀了他僅有的解藥。

羅家女不過隻是一顆棋子,就算是她今日被蕭靖收了,那將來也隻能是衛氏的傀儡。

衛氏並不關切羅姑娘的生死,她現在驚愕的看著蕭靖,一臉的不可置信。

“蕭氏怎會出了你這麼一個男子?!”衛氏憤恨不已。

從今往後,蕭靖極有可能再也無法行男兒之事了!

這意味什麼?

衛氏腦中一片嗡鳴,她原以為的好意,卻似乎害了兒子?!

此刻,衛氏對宋悠的憎恨已經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你是瘋了麼?為了一個宋悠當真值得?!”

“來人!”蕭靖又爆喝了一聲,冷聲道:“瘋的人是母後,不是朕!”

裴冷帶人進入營帳時也是嚇了一跳,隻聞蕭靖下令道:“皇太後蓄意謀害朕,其心可誅!給朕抓起來押回宮!”

衛氏身子癱軟在地,倒不是因為擔憂她接下來的命運,而是被蕭靖今日的舉動給嚇到了。

他竟然....寧願毀了自己,也不肯背叛宋悠!

原來這天底下的男子,並非都是一個樣。

就算蕭靖是承德帝的親兒子,他依然沒有多情之心。

看來,她錯了。

並非是男兒皆薄情。

而是她當初瞎了眼,錯看了承德帝。

***

衛氏與羅姑娘的屍首被帶出營帳後,蕭靖痛苦的沉吟了一聲,下令道:“打水過來,朕要沐浴!”

此時趕回皇宮,定是來不及,而且他這個樣子,如何能快馬加鞭的上路?

裴冷當即照辦,他隱隱猜出了什麼,卻是一句話也不敢多言。

此時,趙逸,陳朗,宋淮遠,還有幾個新帝不久之前才栽培起來的年輕官員,正在林子裡烤肉。

蕭靖那邊的動靜雖是不大,但趙逸等人不可能什麼都察覺不到。

“逸公子,你笑什麼?”陳朗明知故問。

趙逸似笑非笑,手中的匕首正劃著烤肉上的紋理,動作悠閒,俊美的臉上溢出一抹大快人心的笑意,“陳兄,你又在笑什麼?”

宋淮遠看著他二人明人說暗話,他也笑了笑。

三人交換了眼神,似乎心領神會,達成了思想上一致,不約而同朗聲大笑了起來。

趙逸心情大好,提出行酒令助興,陳朗與宋淮遠紛紛讚成,一時間酒饋處笑聲此起彼伏。

而同一時間,帳篷內,蕭靖整個人沒入水中,他以坐定的姿勢,該紓解的也已經自己紓解了,若是當真....

不,他不信。

他與小兒的好日子才將將開始,更是不能讓小兒後半輩子享受不到他給她的床笫之.歡。

蕭靖閉了閉眼,眉頭緊蹙,神色凝肅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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