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朋友,”末嬰小心翼翼靠近,從身上掰了一小點功德遞給去,“能不能問一下——”
話音未落,綠光猛地化為一張血盆大口,叫聲淒厲:“滾!!”
“......”
救命!
這世道鬼咬鬼啊!
末嬰嚇得屁滾尿流,咻地一下鑽進花蕊,速度快得黎芊芊以為自己眼花。
“你怎麼回去了?”黎芊芊聽不到它們的對話,走到傘下好奇地仰頭。
末嬰顫顫:“它們讓我滾...”
顧無識召回引魄傘,握住傘柄:“出來。”
“不要!”末嬰固執,“要去你們自己去。”
“問出東西,替你驅一層魔氣。”
“...不去。”末嬰掙紮半晌,還是拒絕。
魔氣可以自己慢慢驅,靈體被撕碎才是真的沒救了。
魔氣強弱關乎末嬰能否早日投胎,開出這種條件都喊不動它——
顧無識眯起眼。
黎芊芊心裡全是疑惑,卻也知現在不是多問的時候。
她回過頭,正想找找還沒有有彆的線索。餘光卻瞥見原本沉寂的廟宇,竟不知何時亮起了燭光。
“顧無識,”黎芊芊激動地拽他,“廟開了!”
濃重的霧氣漸漸散開,朱紅的廟門大敞,兩排紙紮小人整齊飄出來,個個白麵紅嘴,微笑唱詞:
“吉時已至,新人入府。”
顧無識和黎芊芊對視一眼。
*
喬家客房,喬母給打地鋪的南宮羽蓋好被子,歉疚笑道:“外子不在,我一個老婦沒什麼力氣,就隻能委屈南宮方士先睡在這裡。”
“喬伯去哪了?”南宮羽好奇。
“新人出嫁,他作為村長今夜得在祠堂守著。”
每個地方的婚嫁習俗各不相同,南宮羽沒再說什麼。
床上遂玉轉過頭:“那喬簡呢,好像一整天都沒看見她。”
喬母歎氣:“那孩子知道你們替她當喜兒,一直愧疚著,到廟裡給黎姑娘和顧方士祈福去了。”
“原來南庵村還有彆的廟啊,上回在村內逛了一圈倒是沒發現,”南宮羽笑道,“應該離村子挺遠吧。深更半夜的,您還是快把她勸回來吧。”
喬母愣愣一笑:“小簡性子倔,還是隨她去。時間不早,二位早些休息。”
她說完關門出去。
南宮羽記掛著顧無識的囑托,待腳步聲響遠,當即掀開被子坐起來:“我們快去看看喬禮。”
遂玉卻道:“眼下喬家隻有喬母和喬禮,直接出去風險太大,我們用水鏡看。”
“你會水鏡術?”
“會一點,但一次隻能維持半個時辰。”
南宮羽稍思後說:“這樣,你教我,我學會後我們換著來。”
遂玉訝異:“不‘自知之明’了?”
“還是自知之明,”南宮羽咧嘴,“隻要不是符術,我學得都快。”
那頭,黎芊芊和顧無識剛跟著紙紮小人跨進萬福廟,身後的門立刻合緊。正龕兩側的龍鳳花燭隨之點亮,紫檀嵌玉屏風後的寶座上,漸漸顯出一個高大的人影。
一個穿馬褂紮紅花的紙人從屏風後跳出來,聲調高揚:
“乾坤相配,大吉大昌,新人登花堂,跪——”
黎芊芊和顧無識都沒動。
紙人嘴邊上揚的線條直了些,重新唱詞:
“乾坤相配,大吉大昌,新人登花堂,跪——”
“還挺講究,”黎芊芊嘟囔一句,看向顧無識,“什麼時候動手?”
顧無識揚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