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趙煦睡覺睡到自然醒。
剛剛洗漱完畢,馮景還沒有從禦廚那邊,將趙煦的早膳帶回來的時候。
向皇後就已經到了。
這讓趙煦頗為詫異,但還是迎了出去。
“母後!”趙煦還是和往常一樣,親昵的飛奔到向皇後麵前。
“您怎麼來了?”趙煦抱住向皇後的身體,親昵的問著。
“我來督導我兒功課!”向皇後微笑著說。
若是從前,向皇後是不敢在這個時候來的。
因為,她需要盯住福寧殿。
以免那位二大王,趁她不在,伺機和內臣勾結在一起,做出篡逆之事。
但現在,隨著石得一回宮,並在禦前拜謁了官家,官家雖然不能說話,也不能寫字指揮,可看到石得一,非常高興。
向皇後趁機,向自己丈夫請求以石得一侍奉禦前諸事。
官家自然點頭應允。
於是,向皇後當場命人叫來起居郎,將這個官家的詔命,記錄到案,還送去給外廷三省兩府的宰臣看。
有石得一看著福寧殿,向皇後終於可以抽出更多時間,往來慶寧宮了。
不過,這些大人的醃臢事,這些成年人的勾心鬥角。
向皇後暫時不會和趙煦說。
趙煦呢?
他其實什麼都知道。
石得一回宮的事情,劉惟簡和馮景都和他報告了。
甚至,昨日都堂上的事情,他也聽馮景說了。
但,他揣著明白當糊塗。
他也隻是按部就班的,做著他該做的事情,扮演著他應該扮演的角色。
“母後真好!”趙煦在向皇後臉上和額頭上,重重親了兩口,然後就假作大人模樣,與左右吩咐:“且去禦廚,囑咐馮景,多備一份早膳,我要與母後共用!”
向皇後連忙道:“我兒,不必勞煩禦廚了,母後在坤寧殿裡已經吃過了!”
但趙煦卻堅持說道:“兒還未與母後用過早膳呢!”
這話一出,向皇後立刻就笑著答應了。
於是,這個早上,母子兩人在慶寧宮的便殿,一起用了第一頓早膳。
自然,依舊是齋飯。
不過,營養豐富!
奶酪、雞蛋、包子(其實是饅頭)、小米粥,餐後還有一盅甜水。
這一頓飯,母子兩人吃的很開心。
用餐之後,稍事休息,趙煦就主動請向皇後繼續‘輔導功課’。
向皇後自然欣然應允。
不過,這一次的功課,並未輔導太久,不過半個時辰,在慶寧宮外侍奉待命的嚴守懃就急匆匆的進來,給正在輔導趙煦功課的向皇後行了一禮,就奏道:“聖人,三省兩府的宰臣,都到了慶寧宮外,求見皇子延安郡王!”
向皇後詫異的抬起頭,看向嚴守懃:“髃臣們為何到了慶寧宮?他們又為何要求見我兒?”
嚴守懃拜道:“奏知聖人、奏知延安郡王:宰臣們來此,是來請延安郡王移殿福寧殿!”
向皇後一聽此話,立刻站起來,身體有些顫抖:“難道是……”
眼眶裡,已經有眼淚在打轉了。
在她看來,宰臣們如此匆匆,隻能有一個可能——福寧殿的官家,已經進入彌留之際了。
宰臣們需要六哥,立刻去禦前!
“奏知聖人……”嚴守懃見狀,連忙道:“大家龍體,暫未有異!”
向皇後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問:“那髃臣們,緣何如此?”
嚴守懃答道:“臣實不知,隻知今日早間,三省兩府宰臣入內恭問大家聖體之後,退於都堂之中集議,然後,宰臣們便上書保慈宮太後娘娘,請謁延安郡王並請延安郡王移殿福寧殿,以奉大家禦前!”
向皇後聽完,還沒有想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就聽到了自己身旁的皇子,嗚咽著、哽咽著、抽泣著。
然後抱住了她的腰,抽泣著問道:“母後……嗚嗚嗚嗚……母後……可是父皇……父皇……”
低頭一看,六哥的眼淚,正大滴大滴的從眼眶落下。
哭的原本可愛乖巧粉嫩的小臉,都已經變形。
向皇後看著,頓時心疼不已,連忙抱住這個孩子,安撫著、撫慰著:“我兒不怕!我兒不怕!”
“你父皇龍體並未有事!並未有事!”
說著,說著,向皇後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可向皇後,永遠不會知道,其實,趙煦對此,早有預計。
這一切,甚至就在趙煦的計劃中。
問:少年天子,如何掌握大權?
答:可學康熙,密備忠勇之士,於禁中忽然發作,擒拿權臣,然後以親信接掌有司。
可,那是滿清的例子。
滿洲自有製度,什麼製度?八旗啊。
康熙這個韃子君王,除了是皇帝外,他還是奴隸主。
所有八旗包衣奴才的主子!
故而,滿清一朝,大臣以可在君前自稱‘奴才’自傲。
不是貼己人,不是心腹親信。
一般人想自稱‘奴才’,立刻就會被訓斥!
滿清帝王,也是以八旗奴隸,統治國家,監視四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