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1 / 2)

夏日的熱浪四方八麵蒸騰,兩個青年從巷子裡緩步走出來,融入人聲鼎沸的銀座。

其中一個一身白衣,眼尾抹了飛紅的眼影,耳朵上也墜了紅繩耳飾;另一個身材健碩,穿緊身的黑色T恤,嘴唇右邊有一道小小的疤。

白衣服的青年一身輕浮浪蕩子的氣質,歪歪斜斜去勾黑衣服的肩,“哎呀,為了恭喜甚爾君受刑結束,咱們倆去好好玩玩吧。”說著就要把人往美女如雲的會所帶。

一臉隨意表情的伏黑甚爾穩穩站在原地,硬是沒被他拉動,他勾唇輕笑一聲,“免了,我從良了。白澤先生自己去玩吧。”

白澤從善如流,“也對,甚爾君和夫人如斯恩愛,不好再去那種地方。不過過了今天你就要去那個鬼畜鬼神手下工作了,簡直就是從一個牢獄跳進了另一個牢獄啊。”

白澤嘖嘖搖頭,“那去找點彆的刺激。”

伏黑甚爾和白澤勾肩搭背:“成,去看看賽馬吧,快一千年沒碰,還怪有癮的。”

他們兩位後方幾步遠,銀粟一下子捏破了家長參觀日的通知單,瞳孔地震。

一黑一白兩個人的背影,從頭發絲到腳底板都寫滿了‘狼狽為奸’四個字。

其中,一個不負責任把自己帶下月宮,弄丟後到現在都沒來找過;一個朝自己肚子捅了一刀還差點殺死五條悟。

所以!他們兩個是怎麼搞在一起的!

不如說,伏黑甚爾他怎麼還在人間轉悠!日本的地獄工作人員都是吃白飯的嗎?!

銀粟腦袋裡尖銳的疼痛一下,她咧開嘴角邪氣的笑了。

管他呢,再殺一次就好了。

她指間薄薄的通知單變得像刀片一樣硬挺鋒利,折出一個尖角後銀粟手腕一動,把它朝著身前男人的頭投擲出去。

感受到身後的殺氣伏黑甚爾腦袋往左邊偏了一下,躲過殺氣騰騰的襲擊。他沒回頭,反倒是身旁的白澤用化勁接下了暗器,叮一聲,紙片在他手上變回了原本的樣子,他挑眉往後看了一眼,隨口問:“嘖嘖,情債...”

突然他頓住了,皺眉仔細看眼前的少女,一隻妖,跟腳是白兔,雖然氣息渾濁,還是能看出來她原先應當是被神祝福過,修的是正直凜然的大道。

不僅是隻中國兔子,還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

伏黑甚爾拿下白澤勾住他肩膀的手,摸摸脖子回頭,看到白發紅眼的少女。

他嗤笑一聲:“呦,是你啊。”

沒想到緊跟著,身邊的白澤在認出眼前的人之後反應比自己還大。

“銀粟?!”

銀粟歎了口氣,“好久不見,白澤先生。”

白澤兩步並作三步走向她,袖子一揮。一陣清風拂麵,銀粟感覺到身上的汙穢雜質被一下清除了許多,像是積了幾尺厚灰塵的老舊架子,上麵的灰塵被風吹走了那樣。

不說潔淨如初,至少渾身清爽乾淨許多。

銀粟雙眼的紅色一下退卻,“多謝。”

“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白澤仔細打量她,在她脖頸前將五指張開,隨著他的動作鐐銬一樣黑紅色的業障在他手下顯形,伸手抓住尾端的鎖鏈,五指用力試圖把它弄斷,鳴金聲響起,鎖鏈還是穩穩不動。

白澤若有所思:“你殺人了?”

銀粟點點頭後退一步,鎖鏈從他手上滑落,再次消失不見。

“你殺了誰?”白澤抬著下巴摸了摸嘴唇。

銀粟抬手,指向覺得有趣湊過來的伏黑甚爾:“他”

伏黑甚爾正巧聽到白澤這麼問,他饒有興趣地笑了下,指了指自己,“我。”

白澤:“......”

*

一年前,咒術高專,薨星宮。

伏黑甚爾睜眼,看到自己的身體靠著牆倒下,已經沒有生命體征。

然後一群人進進出出,帶走了自己和不遠處天內理子的遺體。

天內理子也遺留下來了一個不太穩定的靈魂球體,她的靈魂毛絨絨發暖黃色的光,像是水母一樣在空氣裡緩緩飄動。伏黑甚爾伸出手指,她大概忘了自己是被他殺死的,貼著他的手指蹭了一下,然後又往彆的地方飄走了。

伏黑甚爾不以殺人為樂,接下這個委托純粹為了錢,現在人都死了,他也不打算喪心病狂到追著曾經的任務目標滅口。

他拍拍身上的灰,往薨星宮外頭走,去看了場賽馬,買了注彩票,左右也沒有察覺出來人死了和活著有什麼區彆。

無所事事逛了兩三天,一個穿著黑色和服,肩上扛著狼牙棒,頭上長角眼神凶狠的鬼神找上門來。

“您好,我是地獄第一輔佐官,鬼燈。”

“唉。”他先是一本正經地歎了口氣,“很遺憾,當時死的居然是您。就我個人而言您和那位六眼,又或者那個異國的小妖怪,誰死了都是個大麻煩。不過從地獄輔佐官的角度來說,還是希望死的是姑且還是個好人的六眼少年。那孩子到地獄來想必也是前途無量。”

“可惜,真是可惜。”

伏黑甚爾盤腿坐在東京天空樹的頂端,靜靜看著不遠處踩著圍欄仰頭的鬼燈,讚同到:“我也覺得可惜。”

“像您這樣的‘命運之外的人’原本不歸我們地獄管,不過鑒於您的天與咒縛已經影響到了靈魂力量,為了避免在將來造成更多的麻煩,煩請您跟我走一趟,接受閻魔大王的審判吧。”

“哦?”伏黑甚爾手指敲著金屬管,眯了眯眼睛危險道:“我要是不願意呢?”

鬼燈把狼牙棒從肩上一把揮下來,直指伏黑甚爾。

“很遺憾,我並不是個脾氣好的理論派。既然如此,那就隻好用動用武力了。”

一場激戰。

伏黑甚爾,鼻青臉腫去地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