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在個人成見中。
這女人,問話條理清晰,也帶著理智的攻擊性。江寧凝起眼神,透出淩厲的氣息。
茆七放下關節,又衝他笑笑。無害無辜的笑。
門外的警察進來了,在江寧耳邊低語。江寧點點頭,瞥了茆七一眼。
“茆小姐,薑馨的作案工具中有一把刻刀,與你工作台上的相似,我能否借用一下?過幾日再歸還。”
一把趁手的工具,對手作師極其重要,可一下子發生這麼多事,茆七短期無法再靜心工作。
她應允:“可以。”
老警察姓許,他對茆七說:“茆小姐,方便的話隨我們到局裡做個筆錄吧。”
茆七仍是點頭,表情如常。
江寧用一個透明封口袋,套走了那把茆七常用的刻刀。他視線在房間床頭的符紙掠過,先出去了。
老許問:“茆小姐,你要跟我們警車一起走嗎?”
“不用了,我有車。”茆七拿車鑰匙,隨後出門,鎖門。
車停小區門口,江寧坐駕駛位,降下車窗,盯住小區大門。
老許上車,看到中控台上的刻刀,說:“這又不是證物,你玩這小把戲,也就欺人家女生看不出來。”
江寧提起袋角,凝視這把握柄已經磨損,但刀口鋒利的刻刀。
“這不是拍電影做道具,一個熟悉人體構造的手作娘,對於血腥逼真的追求,過於反常。”
老許搖頭,“術業有專攻,或許這是茆七的本事。我看過小區的出入監控,也在闞天的筆錄中,比對了薑馨殺人分屍的時間,茆七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明,所以她和薑馨不存在私下接觸。除了微信記錄的那幾句話,不足以判定茆七有共犯嫌疑。”
“寥寥幾句交談,薑馨就能用一把短小的刻刀,將屍體分離。茆七確實有本事。”江寧似是而非地讚許,繼續說道,“老許,你說這把小刀,是怎麼刺進骨縫,精準地將骨頭韌帶割開的?法醫都沒有這種利落的屠宰場手法。 ”
“你問我?”老許注意到小區門口駛出一輛兩座的寶駿E100,“你家不是祖傳的中醫嗎?應該比我了解。”
“中醫?到我這就斷了……”
老許忽然探過一隻手,按了兩下喇叭。江寧看向外麵,見一輛灰藍色“剁椒魚頭”打著雙閃。
“來了!”江寧發動車子。
車直走開出輔路德天路,前邊是十字路口,車停等紅燈。江寧從後視鏡瞟眼茆七的車子,擋風玻璃上映出她模糊的麵容。
這個女人異常冷靜,不是那種“我沒有犯罪”的冷靜。具體是什麼,江寧一時說不出。
老許就今天的走訪過程發表意見,“江寧,你不覺得你對情節惡劣的犯罪案件過於敏感了嗎?不要帶著個人色彩去工作。”
江寧笑笑,“身為警察,高度保持警惕是應該的。”
老許點頭,又搖頭,“你查案歸查案,彆總板著一張‘你有罪’的臉。我們乾刑偵的,鋒芒不能太露,否則難以取得民眾的信任,這會錯失很多線索。”
人年紀大了,身上那股勁日漸消磨,拋開大膽求證持穩了。綠燈,江寧打方向盤,道聲“知道”。
二十分鐘後,到石景路上的公安局。
茆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