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去西北”嗎?
茆七沒有找尋到答案的踏實,反而不安起來。人在預感到危險時,迫切想將自己封閉起來,就像夜裡睡覺對於床底的恐懼,用被子裹緊頭腳才安心。
她忙將車窗按上去,一股風猛地竄進來,眯了她的眼。
吱嘎——
像鑿咬牙齒導傳到頭骨的聲音。
那是什麼?
茆七抬起臉,用微弱的視力去看,鐵門緩緩打開了!
車窗還剩一道縫,她快速地按按鈕,鎖緊車門,倒車!
單行道沒法轉彎,隻能倒車。茆七一邊操作,一般眼睜睜看著鐵門繼續往內推,似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操控。
她幾乎忘了呼吸,麻木般倒車。
“吱嘎——”聲的穿刺力可怕,透過密閉的車殼,傳進腦袋裡。茆七牙齒發酸,不由自主地咽唾沫。
一路倒出岔路,還能看到已經大敞的鐵門,那幢鬼氣森森的大樓在靜靜地凝視她。樓頂“西北區精神病院”七個大字呈現出潰爛的紅色,字體上蜿蜒著一些鏽漬,如血在不停地往下流。
在香樟樹前打彎,加速開出去,茆七匆匆從後視鏡回看——隻有慘烈的陽光,和無邊無際的蔗田。
沒有鐵門,沒有西北區精神病院。
開到有民居的路邊,茆七刹車,抓起手機看:十二點零二分。
明明才中午,為什麼開過香樟樹後,就天黑了?
蔗田裡走出幾個村民,麵色激憤地說著什麼,手裡都抓了鐮刀。
有人了,茆七放心地降下車窗,探頭出去望天上。天空晴朗,萬裡無雲,不像是有局部陣雨的樣子。
西北區精神病院……那到底是什麼地方?怎麼會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
汽車被陽光暴曬,車內急劇升溫,人坐在裡麵不好受。茆七發動車子,決定先回家。
路況空,茆七的車速很快,車窗外急速掠過一個黑影。她從後視鏡看到路邊有個人,在跳著招手。
放慢車速,她凝眸看,認出是那位叫江寧的警察。
茆七真想直接忽視,然而老百姓對於“官”,總有幾分討好的後路之說。
打方向盤,車子轉回去,茆七開到江寧身前。車未停,他便拍打車窗。
茆七皺眉不悅,還是開了門鎖。
車停,江寧跳上車,氣喘籲籲地催促:“快!快開車!”
他著急的樣子讓茆七心一凜,以為他也撞邪了。
茆七加速啟動車子,江寧還沒係安全帶,背猛然撞向座椅,震得他胸部刺痛。
前幾年抓捕犯人時,胸口被刺過一刀,落了些磨人的小毛病,江寧不由氣急,“你這起速太危險了。”
茆七無語,“你不是想甩掉後麵的東西嗎?”
“是啊,但他們又不可怕。”
“不可怕?”
江寧示意茆七看後視鏡,茆七瞟了眼,後視鏡裡是一群揮著甘蔗稈的村民。
茆七更混亂了。
現在好歹在同一條船上,江寧解釋:“兩條村的村民為爭灌溉的水渠,頻發矛盾,我們警隊來協調處理。也許方式不合適,這不犯了眾怒。”
所謂的眾怒,是村民搖甘蔗稈趕人。
茆七陰陽一句,“官還怕民?”
江寧正色道:“警民從來不在對立。更何況村民沒有惡意,確實是水渠修建路線不合理。”
茆七握住方向盤,瞥了眼這個初始印象不好的警察。這句話,像那麼回事。
茆七沒再說話,專注開車。
江寧在村裡守了幾天,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