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華道君重傷不愈,嫡傳弟子裡隻有弦問聲和苗離江是金丹後期,誰先突破誰就是下一任宗主,她不信苗離江毫無私心,利益當前,親兄弟都能反目,何況隻是結拜。
“進來坐。”花照陵拂袖,將茶幾碎木碾成粉末,又一袖子卷起送出門外,撒到花園裡的樹根底下。
聶雙雙眼皮一跳,乖乖,好生暴力。
弦問聲怕夫人用不慣外頭的,總是隨身攜帶各種用得著用不著的東西,落鯤峰客室內茶幾碎了,他就從納虛戒裡拿出一張新的,煮水泡茶,泡的是五級靈茶千日蘭,泡開後滿室清香。
弦星辰喝不了五級的茶,也不想和一屋子金丹真人共處,請示後溜之大吉。
聶雙雙淺啜一口,靈氣濃鬱直衝天靈蓋,非要形容的話,跟和蘭花味雪碧差不多,喝完就想打嗝。
弦問聲和花照陵突然到來,是為了找女兒弦星辰,從那日聽到的話裡,大致能猜到弦星辰是為了躲避聯姻才逃到的塗泱界,但她爹娘顯然沒同意這樁婚事,是有人誤傳消息,故意嚇走弦星辰。
苗離江,未來的禦獸宗宗主,弦星辰叫他叔叔,話裡話外十分信任他,但日後卻與她有血海深仇,除了殺父殺母,聶雙雙想不到彆的。
怎麼提醒?
“多年未見,你連孩子都有了。”方念歸歎了口氣:“當初你的合籍大典我沒去,準備的賀禮一直沒機會送給你。”
弦問聲:“什麼東西,不稀罕,你自己留著。”
花照陵瞥一眼警告,但也不會多做令人誤會之事:“賀禮就不必了,時過境遷,過去的事,該放下就要放下。”
“是啊,該放下就要放下。”方念歸飲儘杯中茶,鮮衣怒馬恣意張揚的少年時光早就湮沒在時間長河裡,千言萬語隻得一句:“知道你過的很好,就好。”
“你不是來視察空間裂縫的麼?”弦問聲下逐客令:“茶喝完了,趕緊走。”
“不急,還能再敘會兒舊。”方念歸隻是觸景生情,突然懷念起過去的自己,並非念念不忘:“聽聞禦獸宗即將換任新宗主,你不在天圻界待著,來這兒做什麼?”
話題來了!
聶雙雙忙發言:“我雖身處塗泱界,亦有所耳聞,接任的可是離江真人?”
花照陵笑了一聲:“萬道劍宗域下的偏遠小界都傳開了,苗離江的名聲可真響啊。”
方念歸:“聶道友有所不知,禦獸宗新宗主尚未選定,你眼前這位弦道友也是宗主候選。”
聶雙雙裝作驚訝的樣子:“這倒不曾聽聞,道友勿怪,是我孤陋寡聞了。”又表示不解:“禦獸宗即將換任,這個節骨眼上,道友為何出遠門?”
弦問聲:“正是為了星辰。”
“那日我也聽到了,是離江真人送星辰離開禦獸宗的,他如此為星辰著想,好不容易找到星辰的蹤跡,怎麼沒一起來?”
弦問聲嗓音乾澀:“他,不知道。”
“哦,原來如此。”聶雙雙點到即止,起身,招呼方念歸:“方道友,時間不早,我們這就出發罷。”
“弦道友,花道友,先告辭了,有時間再一起喝酒。”
兩人離開,屋內陷入靜謐,落針可聞。
花照陵冷哼:“旁觀者清,弦問聲,你還要替你的好兄弟辯解麼?”
弦問聲歎了口氣:“回宗門後,我會找他問清楚。”
他明知道他不想爭宗主之位,他想要,明說就好,他定會支持他,為什麼要大費周章把他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