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忽然他耳邊傳來一聲怒吼。
還未等他分辨是其中含義。
隻聽“砰”的一聲,地板整個的都陷了下去,雷夢殺退到了角落裡,針婆婆四退到了門外,他們都流露出了驚駭。
塵埃慢慢消散,眾人終於看清了破壞酒肆地板的物事。
那是一條瑩白如玉的大蛇,身長大約十丈,它盤在酒肆中間,幾乎就撐滿了整個客棧。
大蛇對被關在下麵太久有些不滿,蛇身不安地扭動了許久才平息下來,它隨意的扭動,那些桌椅卻被擠成了碎片,最後它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這才安靜下來。
它隨即俯下身,幽幽地吐著蛇信,平靜地俯視著下麵的那些人。
小白站在巨蛇的頭上,認真地對針婆婆重複道:“哼,敢砸公子的酒,你們該付出代價了。”
針婆婆望著眼前的大蛇,驚駭地退了一步,恐懼道:“這條蛇……”
在傳說中,蛇五百年就會化蛟,蛟千年就會化龍。
蛇會會越長越大,直到化蛟成龍的那一刻,但這也隻是傳說,尋常之蛇,若有一丈,就算是罕見。
而眼前這條蛇,卻將近十丈之長,額頭更好似要長出犄角,莫非是快要成蛟的巨蛇了?
雷夢殺驚呼道:“通體瑩白,身長有十丈,頭長犄角,這是溫家的白琉璃!溫家家主溫臨所飼養的白琉璃!那少年不叫白東君,姓溫,叫溫東君!”
“這名字好難聽。”小白不滿的皺了皺眉頭,一臉的不開心:“小白跟我家公子從小一起長大,今年在我家公子生辰時已經送給我家公子了,現在是我家公子!還有,我家公子不姓溫,公子母親才姓溫,我家公子姓百裡,我家公子叫百裡東君!”
言千歲和針婆婆對視了一眼,心中的驚懼升起,那種驚懼已經遠遠超出了大蛇的恐怖,
大蛇叫白琉璃,酒肆的少年外公姓溫,本姓百裡。
這些信息彙總起來,加上那個少年的年紀,已經足以拚湊出少年的身份了。
難怪那少年麵對言千歲的骨上開花,也覺得習武之人有這威勢感覺十分尋常,難怪少年敢一個人跑來這龍首街開酒肆。
“鎮西侯府的小世子!”言千歲低呼道。
言千歲轉頭對著針婆婆低聲問道:“鎮西侯怎麼也摻和到其中來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針婆婆深吸一口氣,壓下對大蛇、對鎮西侯的驚懼,冷靜分析道:“鎮西侯不可能派一個不會武功的孫子來管西南道的事,這事情其中有問題,不過正主已經跑了,那我們也沒有跟一條蛇拚命的必要,我們先撤。”
就在她們跟大蛇對峙的時候,外邊長街,金屬交擊的聲音不絕於耳,可隨著時間的推移,聲音越來越遠,可見埋伏在街道上的好手並沒有擋住那三個少年郎。
這超出了計劃之外,但也在他們的預料之中,那名為石磊的劍客能擋閻王一招血海開花,實力不是長街上的手下能處理的。
可惜,如果其他兩人不全放在後門,而是分出一個守前門,或許能將三位少年郎攔下。
又或許他們不大意,應付雷夢殺的同時分出一絲念頭注意三位少年的動向,三位少年也逃不出去。
但世間哪有那麼多如果,此時百裡東君已經跑了,他們留在這裡跟大蛇作戰,除了徹底惹怒鎮西侯,並無任何用處。
針婆婆能分析出來的事情,言千歲也能分析出來,隻是他這個閻王失手了,非常不甘心,這才有這一問。
同時他的心底有了一個不好的念頭,他們四人不知道酒肆主人的身份,那天啟城的那位知道嗎?
龍首街酒肆的地契在官府中是有記錄的,知道是鎮西侯的產業,鎮西侯的人出現在顧府附近,以那位的謀略,必定會查酒肆少年的真實身份,百裡東君不會武,也沒有易容,天啟城的那位應該知道酒肆少年的真實身份才對。
知道了酒肆少年的真實身份是百裡東君,天啟城那位卻沒有知會他們四人。
如果今晚不出變故……
唉,他們四人成了棄子啊!
百裡東君出事,他們四人必然身死,沒有僥幸,因為鎮西侯三代單傳,小世子出事,就是絕了鎮西侯的根,滔天巨怒是必然的。
好在……
言千歲沒有再多想,也沒有多言,直接閃身撤退。
針婆婆三人對視了一眼,也近乎同時撤退。
小白望著突然消失的四人,怒不可揭,這幾個人欺負完公子就跑,實在可恨,等她回到乾東城了,定然要向侯爺告狀。
隨即她看到街道外還站著一群提刀的人,冷哼一聲,道:“小白,給我好好地教訓教訓他們!”
小白自然指的是白琉璃,侍女小白吹響口中的風笛。
白琉璃似乎一下子知道該怎麼做,長尾一掃,將酒肆門掃得粉碎,那兩名侍從閃躲不及,被一尾巴打了出去,倒在地上哀嚎再也爬不起來。
酒肆門附近的人也因為飛濺的碎屑而狼狽不堪。
白琉璃並沒有停下的意思,扭動著身軀向外爬去,彆看白琉璃體型龐大,動作可不慢,剛一動作,就跟疾馳的馬車一樣,撞倒了無數房屋,無數人,隻要被觸碰到的人無不骨斷筋折,哀嚎遍野。
一盞茶之後,整個長街一片殘戈斷壁,其中略帶著紅豔的血色以及隨處可見的殘肢。
正在吹奏的小白哪裡見過這等景象,臉色蒼白,肚子一陣翻江倒海,她強忍著嘔吐的衝動,拍了拍白琉璃,吩咐道:“琉璃快走,我們去找公子。”
白琉璃會意,嘶嘶,血紅的舌頭在空氣中嗅了嗅,然後選定一個方向狂奔而去。
“哎,你們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