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濃鬱的酒香飄蕩而出,三人更加開心了。
一個時辰後,百裡東君吃得圓滾滾,醉醺醺,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兩個時辰後,雷夢殺也醉倒,摔到桌子底下,醉過去的雷夢殺還捂了下腰,這是有腰傷啊!
最後隻有石磊一個人在源源不斷的刷著肉,龍首街還是沒什麼人,就算有人石磊也不會在意。
直至夜幕降臨,溫壺酒終於完成對司空長風的治療,他一個跳躍,直接坐在了凳子上,拿起蒸餾出來的一罐女兒紅直接對嘴狂灌起來。
……
“吸……哈……爽…………”
“好酒啊……”
溫壺酒看向石磊問道:“裡邊那套器具就是你賣給東君的?”
“對,沒錯。”石磊一邊刷肉,一邊回答。
這種幾片肉幾片肉的吃,對他這個修煉生命源質的人來說是永遠吃不飽的。
溫壺酒拿起一雙筷子,夾起一片生肉,放進火鍋裡燙一下,然後也不管熟不熟直接吃了下去。
“嗯,好吃!”溫壺酒讚歎道。
“好吃就多吃點。”石磊點點頭說道。
這些肉都被他用生命源質調試過,當然好吃了。
石磊夾起一片小白不知從哪裡買來的牛肉,刷幾秒然後放進了嘴裡。
兩人就這樣一邊喝酒,一邊吃肉。
不經意間,溫壺酒的筷子跟石磊的筷子碰了一下,石磊的手穩如泰山,筷子應聲而斷。
溫壺酒臉色微變,然後訕笑著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不小心,你小子還修習煉體功法?”
最後一句話語氣輕鬆,好像就是隨口一問。
“對,我煉體也到了金剛凡境。”石磊笑著回答道。
其實他肉體強度已經超出了歌行世界的界限,根本無法用歌行世界的境界劃分。
溫壺酒雖然心中已有猜測,此時聽到石磊承認,他還是非常震驚,石磊內力修煉到逍遙天境就算了,連肉體都修煉到金剛凡境,這還是人嗎?
“你是怎麼修煉的?”
“簡單,就是多吃,誰都知道吃得越多肉體越強。”石磊直接回答道。
溫壺酒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說什麼好,吃也是看天賦的,就算他這個冠絕榜高手,他也吃不過石磊。
“你真是有宰相的度量,你是老天爺賞飯吃啊!命好!”
石磊搖搖頭說道:“不,我對當宰相沒興趣,也不可能當宰相。”
“這就是個比喻。”溫壺酒解釋道。
石磊聳聳肩,這個溫壺酒到處都是試探,他誰知道宰相度量是不是另一種試探,不過他也沒有繼續追問意思,而是轉移話題道:“司空長風好了沒?”
“短時間內死不了了,不過現在醉倒了,沒有幾日他是醒不過了。”溫壺酒笑了笑道。
次日清晨,司空長風終於醒轉,他感覺渾身有種說不出的舒暢,隻是剛剛站立起來,卻感覺有點暈乎乎的,他定睛一看,才發現自己是被裝進了一個大酒壇之中。
“嗯?怎……怎麼回事?”司空長風大驚失色。
“醒了?快來吃早飯?”一個聲音叫他,司空長風扭頭看去,看到石磊正坐在附近,喝著一碗肉粥。
司空長風從酒壇中跳了出來,使勁地揉著有些疼的太陽穴,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昨天你倒下了,溫大哥把你給救回來了。”石磊笑道:“算你命大,遇到了溫壺酒,你知道他的愛好是什麼嗎?”
“是什麼?”司空長風還是有些暈乎乎,慢慢的坐到椅子上,接過石磊遞過來的饅頭。
一旁的百裡東君解釋道:“舅舅的一個愛好已經寫上了衣服,那就是毒死你。他還有個愛好,衣服上倒是沒寫,那就是救活你。年輕時的舅舅遊曆江湖,最喜歡做的事是用毒把人毒死,然後再以毒攻毒,把你救活過來,所以有人稱呼他為毒菩薩。唉,這哥小東西怎麼還在?”百裡東君忽然一愣。
司空長風順著百裡東君的目光看去,嚇了一跳,他的領口處爬出了一條小青蛇,幽幽地吐著蛇信子。
“加餐啦加餐啦。”百裡東君眼疾手快一筷子夾住了那條小蛇。
“你不要命了!”一聲低喝傳出,溫壺酒走了過來,一伸手,百裡東君筷子瞬間斷裂,那條小青蛇朝溫壺酒方向一躥,躥回了溫壺酒的袖子中,緊接著三尾蠍、花衣蛤蟆、雙首蜈蚣、紅蜘蛛四種毒蟲也從酒壇子裡爬了出來,鑽進了溫壺酒的衣袖中。
“你說這是不是有點惡心?”百裡東君對司空長風問道。
司空長風望著手中的肉粥,一時無法下口。
“就是這些惡心的東西,才救了你的小命。”溫壺酒坐了下來,拿起一雙筷子,說道:“吃早飯。”
百裡東君望著溫壺酒笑眯眯地問道:“舅舅,吃完早飯,我們去哪兒?”
“當然回乾東城。”溫壺酒理所當然的說道。
“現在顧家已經無事,這條街也應該恢複成原樣了,不如你讓我再賣一段時間的酒?”百裡東君循循善誘。
“吃完飯就走。”溫壺酒提高音調強調了一遍。
“舅舅,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百裡東君拍桌喝罵道。
溫壺酒一巴掌拍在百裡東君的腦袋上,冷哼道:“你母親說了,要是我這次不把你帶回去,她就在酒裡給我下鑽心蟲,你母親小時候經常做這事!你可不要害我!”
“你的毒術會輸給母親?我不信。”百裡東君不信。
“可是你母親會跟你外公撒嬌啊。”溫家有名的好哥哥溫壺酒長歎一聲說道。
“那白琉璃怎麼辦?”百裡東君又詢問道。
“話說你怎麼把它帶來的?”
“我們白天睡覺,晚上騎蛇,日夜兼程趕過來的啊。”
“我會聯係附近的溫家弟子,讓他們把它趕回乾東城,你放心吧。”
百裡東君撇了撇嘴,看向司空長風。
“他接下來不和我們同路,彆想著把他帶回乾東城。”溫壺酒一眼看穿了百裡東君的心思。
“為何?長風反正也沒什麼事,跟我去乾東城玩幾個月又有什麼關係?”百裡東君疑惑道。
“他中了我的毒,解不了就死的那種。”溫壺酒喝了一口肉粥。
百裡東君和司空長風兩人同時愣住了,問道:“什麼毒?”
“五毒斷腸,這毒我都解不了。”溫壺酒淡定地喝著粥,仿佛再說一件小事。
“怎麼回事?”兩人更加不解。
溫壺酒從懷裡掏出一張精細的地圖,遞給了司空長風,然後又仰頭喝了一口肉粥,擦了擦嘴說道:“你去這裡,那裡有個叫辛百草的人。
我自認為天下沒有我毒不死的人,他自稱死人在他手裡也能救活,這些年我們一直都在比試。
我用研製的五毒斷腸暫時壓住了你的傷勢,你帶著一身毒去到他那裡,他就知道是我讓你去的。
他會用儘全力救活你的,以證明他比我強,等五毒解開,你身上被壓製的舊傷必會複發,他一定以為這是我留的一個後手,會繼續儘其所能救你。”
“真的是藥王辛百草?”司空長風一愣追問道。
百裡東君皺眉,疑惑道:“他能治好賠錢貨?”
“這誰知道呢?反正我是治不好,我隻是個下毒的人,不是治病的大夫。”溫壺酒聳了聳肩,催促道:“你最好吃完早飯就走,你隻有十天的時間。”
“十天之後會發生什麼?”
“十天一到,五毒斷腸就會發作,之後不到一個時辰你就會死透,首先從腸子開始爛,相當刺激。”溫壺酒拍了拍司空長風的肩膀調侃道:“那場景……嗞嗞,還好你自己看不到,不然……行了趕緊喝完肉粥,趕緊走!”
一行人來到了柴桑城城門口,溫壺酒給司空長風買了兩匹馬,還買了一壺酒幾張餅,問道:“怎麼?心情如何?你這一去,可能真的是不歸啦。”
“多謝溫大哥。”司空長風正色道。
“喲,謝我嗎?你生死還不知呢?”溫壺酒笑了笑問道。
“我本以為自己會死在來柴桑城的路上,無人問津,可最後走到了柴桑城,這幾日更是見到了如此多的英雄人物,已無遺憾。我死了又如何,死之前也依然要縱馬揚鞭,提著酒,一醉春風!”司空長風調轉馬頭跳了上去,將長槍背在背後,酒壺懸掛在腰間,燒餅放進囊中,揚天高聲道:“百裡東君,石磊,我是不會死的,我們江湖再見!架!”
“好!我希望下次見到你時,你已經是槍仙。”石磊輕聲高呼。
“你可彆死啊!”百裡東君望著司空長風揚鞭離去,高聲道。
司空長風頭也不會,隻是揮了揮手,沒有說話。
“他就是那種該死在江湖中的人啊。”溫壺酒笑道。
百裡東君用胳膊肘頂了一下溫壺酒:“舅舅,那你說我是不是想他一樣也是死在江湖上的人?”
“你不是。”溫壺酒的笑容消失。
“那我是什麼樣的人?”百裡東君問道。
“你是被父母亂棍打死的人!”溫壺酒隨手一拍百裡東君的腦袋。
百裡東君撓了撓頭,說道:“舅舅,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我可以隨你回乾東城,並且以後也認真習武,認真讀書。”
“但是……”溫壺酒挑了挑眉接口道。
“舅舅你能不能帶我到處逛逛?”百裡東君笑道。
“天啟城你就彆想了,我會被你爺爺、你媽媽、你爸爸打死的。”溫壺酒歎了口氣,百裡東君從小時候就纏著他帶其去天啟城喝美酒秋露白,可天啟城是百裡家小世子絕對不能踏足的地方啊。
“不用去天啟城,你就沿路帶我逛逛這江湖如何?”百裡東君朗聲笑道。
溫壺酒一愣,看著百裡東君問道:“你還對這江湖產生興趣了?”
“我見到了北離的八公子,還見到了司空長風和石磊,我才剛看到這江湖有趣的一角,反正你也是順路,舅舅不妨帶我走走這真正的江湖路!”
對於溫家來說,溫壺酒是一個異類,跟江南霹靂堂的雷家和蜀中唐門在江湖上的活躍不一樣,老字號溫家雖名氣響亮,卻一直低調行事,門人一心研究毒術,幾乎很少在江湖上行走,而溫壺酒十九歲的年紀,就比當時的溫家家主名聲還要大。
因為他跟彆人打賭,被人利用,把一整座城的人都用毒藥毒倒了。
好在當時藥王最得意的弟子辛百草恰好路過那座城,和溫壺酒聯手,把那一整座城的人都給救了回來,不然溫壺酒會被江湖正道追殺至死。
“我們溫家是江湖門派,但自己有自己的規矩,不會輕易涉江湖事,你懂嗎?”當時的溫家家主是這樣跟他說的。
溫壺酒當時回了一句話:“溫家是溫家,我溫壺酒是我溫壺酒,我為何就不能有自己的規矩?”
最後老家主還是任他去了,沒有辦法,因為溫壺酒是溫家長老們公認的最富天才的毒師,三百年來最厲害的毒師。
就四個字,不服不行。
而對於百裡一族來說,百裡東君也是一個異類,他出生於軍伍世家,但對兵馬之術、排兵布陣甚至讀書寫字都非常厭惡,母親是一位武林高手,百裡東君同樣也不好武藝,偏偏喜歡一個沒什麼關源的釀酒。
好在百裡東君釀的酒很好喝……
溫壺酒喝過很多,每一種都堪稱絕品,除了天啟城,不想在沒有酒能比得上百裡東君的酒,那一萬兩黃金花得值。
所以溫壺酒很是欣賞這個外甥,隻是,他欣賞歸欣賞,真正做主的還得是他的妹妹,他也無能為力。
不過如果是順路的話,帶百裡東君走一走也無妨。
三個人又買了三匹馬,慢悠悠地騎馬出了柴桑城。
至於小白,當然是照顧白琉璃,一般的人白琉璃不搭理。
“小百裡啊,你母親有傳你什麼絕世武功嗎?”溫壺酒問道。
百裡東君醉酒之後有金剛凡境的實力,所以他有此一問。
“母親說她嫁人之後,就沒再也沒練過武功了。”百裡東君回答,接著補充道:“但她請了一個師父教我打拳。”
“叫什麼啊?”
“我想想,對了,叫什麼王八?名字可有意思了。”百裡東君笑嘻嘻道。
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