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乍響,前鋒小隊在對戰開始的幾秒內就將所有站立著的作戰服alpha打倒。
緩衝帶區大集團出品的防彈衣在軍部的槍械下毫無招架之力。
就這樣還來教會放火?幕後之人到底是有多不入流。
秦衍就要上前,同一時間,裝甲車邊一個受傷的作戰服alpha怨毒地抬頭盯著逐漸靠近的第九軍團,狠狠按下手心中的開關。
裝甲車門鎖彈開的聲音在槍聲與腳步夾雜混亂的局麵中幾不可聞,但就在下一刻,所有軍人手肘上的電子屏都開始閃動紅光。
四下霎時間寂靜,眾人霎時間臉色巨變。
雪粒越來越大,落在地上的沙沙聲與裝甲車內異種掙紮摩擦的窸窸窣窣聲交雜在一起,融合成讓人骨頭縫發癢的毛骨悚然。
“少將!這裡有蟲族!”廣薇警戒到不自覺壓低的聲音從耳麥中傳出。
秦衍直起身抬手在耳側一按,“——我知道。”
“就他們那破裝甲車,都是改造的,鐵皮兩厘米厚都沒有,怎麼敢運蟲族的?敢死隊嗎?”
耳麥那頭,廣薇又惱火又崩潰,手下跟瘋了一樣快速與機甲小隊核實數據。
對麵人動了一下,廣薇敏銳抬頭,就見周銘彎腰,從下方的小型武器庫中扣出一把半人多高的重|槍,也是其中唯一一把能給蟲族帶來傷害的常規武器。
“您,您就彆給我添麻煩了。”廣薇儘量溫和地說道。
周銘不答,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按在漆黑的槍管上,並未舉槍,隻是坐在艙門邊朝下看去,“以防萬一。”
廣薇咕咚咽了口唾沫,她有點不敢違逆這個人。
荒原上的寒風呼嘯,秦衍打開懸浮屏,垂眼快速在上麵布置機甲位置,同時要求地麵小隊撤離。
“早上調試機甲的時候,我還說每次行動都帶非常規武器,彆回頭賬單報到皇室,人家說我們吃拿卡要……”
秦衍低喃,收起懸浮屏嗤笑了一聲,“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飛行器在廣薇的操縱下,緩緩懸停的秦衍稍後一些的空中,周銘裹緊圍巾,半張臉都藏了進去,“如果我是你,就會在來緩衝帶之前,申請足夠每一次出動重型機甲的資源。”
帶著冷質感的聲線通過耳麥灌進秦衍耳中,秦衍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抬手碰了下耳廓。
前方,改造的裝甲車側門被裡麵的東西狠狠一頂,可怖地鼓出一塊,縫隙中朝外伸出兩根鋒銳的捕食足,更深處的黑暗中,隱約能看見蟲族無機質的巨大複眼。
就像廣薇說的那樣,在幾乎用不上裝甲車的緩衝帶,被非法組裝出來的水貨連軍部基地鋪地的鋼板都比不上——
第一隻蟲族縮著身體,從對它來說狹小的裝甲車車門中爬了出來。
仿佛蜘蛛與螳螂結合體的怪物一時沒有攻擊,頭部微微晃動。
“它,它在捕捉信息素。”廣薇苦笑了一下,主動跟周銘解釋。
“它們頭部有專門針對ao信息素的捕捉器。beta沒有信息素,按理說本來是最安全的性彆,但在更大型的戰鬥中,成窩的蟲族都會有視力極佳的空中偵察兵,beta也躲不過,再加上身體素質導致的操縱機甲的弱勢,所以精銳部隊一般全alpha。”
廣薇一緊張就容易多話,一邊摳手,一邊滔滔不絕跟周銘上將科普戰場上的細節。
“不過還好,我們所有人都非易感期,還噴了掩蓋劑。沒事,這幾隻沒視力的怪物暫時不會主動攻擊。”
最靠近前方的軍人緩步朝後退去,生怕腳步聲驚擾了蟲族。
但事實上,作用並不是很大。被那群身份不明的作戰服alpha帶來的小混混們在看見蟲族的一瞬間就全瘋了。
為首那人連滾帶爬地朝後,手肘被火線前燒得滾燙的沙土一燙,又是一聲慘叫。
第一隻爬出來的蟲族精確地朝他看來。
但就在這一瞬間小混混好像想起了什麼,眼睛先是呆滯朝秦衍這邊看來,隨即定定注視遠處伊甸園教堂的輪廓。
“跑……跑跑去教堂!”他手腳並用爬起來,撕心裂肺地叫喊,“快跑啊!”
秦衍眉間蹙起,廣薇也抓緊扶手被驚得差點站起來,“他們不會都沒用掩蓋劑吧!”
話一出口她就想起,這裡是緩衝帶去,alpha不上街搶劫□□就算守法公民了,哪會遵守帝國那一套社交禮儀。
周銘:“你還沒發現嗎?他們是被騙過來的餌。”
廣薇:“什麼?”
一架輕型機甲停在秦衍身後,少將閣下利落抓住外倉扶手兩下坐進駕駛室,“你的意思是,幕後之人故意找了這些緩衝帶alpha,就是利用他們,把蟲族引去伊甸園教堂?”
周銘不知道為什麼整個人顯現出一種讓廣薇很難形容的姿態,仿佛壓抑著某種激烈的情緒,黑瞳涼得嚇人。
秦衍沒聽到他的回答,索性自己說,“沒道理啊,這邊的蟲族一共就七隻,可啃不完一兩個億的大教堂。”
蟲族又不是指哪打哪的人工智能,要毀了記錄beta的文件,至少得幾百隻整個啃掉建築才能做到。
龐大的異種分部在火線前的沙土上,灰白暗青或者帶多色反光的甲殼映著火舌,顯得分外可怖。
腿傷的混混被同伴遠遠甩在身後,一聲慘叫都未發出就被閃電般撲跳的蟲族穿透胸膛。
秦衍在內部頻道中發出攻擊順序,“陳霖?”
廣薇有點怨念,“少將,其實你可以給陳先生也發一個耳麥,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用我的耳麥和他交流。”
誰都沒理她。
周銘的聲音不太真切,他似乎是歎了口氣,“我有一個猜測。”
秦衍:“有猜測就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