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銘目光不經意在塞爾羅伊背後一掃,走廊上空空蕩蕩，不見秦衍半個身影。
周銘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朝塞爾羅伊微一點頭,“您好。”
塞爾羅伊朝裡走來,隔離門在他身後緩緩關上。檢測部門是一個連接了數個檢查項目房間的彙總大廳,燈光通明。
此時，剛才還圍在周銘身邊的醫務人員都朝自己負責的位置退去。盛長恒派來配合周銘的下屬也極為有眼色地朝後退了幾步，站到某個大懸浮屏後，給塞爾羅伊和周銘留出說話的空間。
“耽誤您休息,我代表皇室向您表示歉意。”
塞爾羅伊與周銘平視，笑得溫和自然，“接下來的檢測一共三項,分彆是細胞質DNA檢測、血液成分檢測和腺體信息素檢測,軍部已經做完的檢查，研究院就不再重複浪費您時間了。預計二十分鐘內完成。
燈光自上而下地照亮他的眉眼,不知道是哪一條線條不對,在某一刻,周銘莫名覺得眼前這個人讓他說不出地熟悉。
周銘的打量絕對稱不上明顯，但塞爾羅伊還是立刻敏銳地察覺到了。
“您在看什麼？”塞爾羅伊笑著問道，抬手推了下眼鏡，“我臉上有東西？”
“不。”周銘微微垂眼。
無論從哪方麵算,塞爾羅伊都算得上前輩長輩，盯著人看還被察覺，到底有點不禮貌。
塞爾羅伊的笑意不減,朝旁邊一示意。周銘和他身後留了幾步遠的下屬抬步跟上。
研究院沒有要和軍部打擂台的心，在這件事情上當然是怎麼便利周銘怎麼來，早兩天就將要用的設備運到了這間檢測室空餘的位置。
“閣下剛才,是覺得我很像是蘭斯爾特家族的人嗎？”
周銘側眸，他身後跟著的軍官也朝主動搭話的塞爾羅伊身上多看了一眼。
裡斯珀院長可從來不是個友善的人，怎麼今天這麼熱情？
“有一點。”周銘頓了下，語氣如常，“您讓我想到了一個朋友。”
“埃文殿下？”塞爾羅伊示意後麵的人等在外麵，開啟了檢測室的隔音模式。
周銘脫下厚重的冬季外套，隨便壓了下袖子，搭在椅背上，“嗯。”
……
他這一聲直接了當的肯定，讓背對著他準備器械的塞爾羅伊·裡斯珀微微挑了下眉。
他回頭，看著放鬆坐在椅子中，從容疊卷袖管的上將閣下好幾秒都沒有說話。
周銘掀起眼皮，“從哪一項開始？”
“我以為您的性格會比盛長恒上將更活潑一些。”
如果說剛才有一句沒一句的對話還能當是寒暄，塞爾羅伊的這一句明顯就不知輕重得過了頭。
周銘交疊起雙腿，神情不變。
塞爾羅伊聲線溫和，“畢竟秦兆華元帥生前非常擅長社交，我還以為您和元帥的性格差不多。”
“我隻是老師的學生，秦衍在外麵。”
檢測室陷入沉默。
首都星上下，誰都知道在皇室的所有成員中，唯一能和周銘稱得上朋友關係的就隻有亞爾維·蘭斯爾特。
毫無疑問，塞爾羅伊想讓周銘主動提起亞爾維。
但不管他接下來打算乾什麼，周銘都不準備順著他的意思走。談砸了，兩人之間的氛圍自然就冷了下來。
周銘的警告給塞爾羅伊留足了體麵，皇室研究院的院長抬手摸了下鼻尖，笑意有些無奈。
他走到周銘身邊，向他展示了一下密封完整的抽血器，隨即掰開包裝，組裝針頭。
針尖在檢測室明亮的燈光下微微反出一點亮色，塞爾羅伊握住周銘的手臂，將其推了進去。
細微的涼意讓周銘微微繃緊一瞬，隨即放鬆。他和塞爾羅伊此時的距離非常近，近到對方身上淺淡的植物氣息不輕不重地縈散了過來。
周銘微微蹙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