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雁聲死了，這個結界也就破了。
藥王許久沒有說話，隻靜靜地虛抱著他。
白夢今沒去打擾她，回身扶住淩步非。他的意識有點模糊了，含糊地喚道：“夢今？”
白夢今應了聲。
淩步非劇烈地咳嗽起來，一攤一攤吐出鮮血，把自己吐成個血人，看起來十分駭人。
好不容易緩和下來，他問：“我是不是要死了？”
“沒有。”白夢今輕聲說著，替他擦去嘴角的血漬。
淩步非嗬嗬笑起來，根本不信：“你騙我，這麼多血，我肯定要死了。”
白夢今掏出生血丹喂給他：“不會。”
淩步非勉強咽下去，卻一點也沒緩解，他越發堅信自己命不久矣。
他攥住白夢今的手，說道：“我不怕死，但有些話，一定要告訴你。”
“彆說了，”白夢今製止，“你先保存體力，藥王前輩會救你的。”
“不！”淩步非堅持，“我一定要說，不然就沒機會了……”
可能是太耗力氣，他嘴角又開始溢血了。
這讓白夢今更著急：“都讓你彆說了……”
“我要說！”淩步非打斷她的話，死死盯著她。
受毒藥的影響，他的目力下滑嚴重，隻能極力睜大眼睛，儘力把她看清。
“我知道你心裡怕什麼，怕我和伱在一起隻是為了治病，怕我對你不是真心……我不知道那個我是怎麼想的，但是，現在的我可以告訴你，哪怕我絕脈治好了，哪怕我不需要你了，仍然不由自主受到吸引……咳咳！”
又是一大攤血吐出來，白夢今眉頭緊鎖：“好了，我知道了，你可以不說了嗎？”
淩步非不願意，都已經這樣了，現在不說以後永遠不會有機會說了。
“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特彆合眼緣……阿序說你是我未婚妻，我暗暗竊喜……”
他眼前開始模糊，死死抓住她的手。
“我想，當初你提出那個建議的時候，那個我肯定偷偷在高興……既能治好絕脈，又能和你在一起，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
“我原以為，我是天底下最倒黴的人……生來不能修煉，隻能當個廢人。但是現在我明白了，因為我把所有的運氣都拿來遇見你……”
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不吐血了，一遍流淚一邊說：“我隻恨，為什麼緣分這麼淺，才幾個月……才幾年……為什麼不能多給我一些時間……”
“知道了，我知道了……”白夢今按住他，“我不會再誤會你了，你彆說了。”
她越是這樣，淩步非越是不願意躺下，掙紮著從懷裡拿出花無聲給的流珠：“答應你的事，我可能無法做到了，但我不會讓你白費了……你把它交給師伯祖，讓她幫你收服鎮魔鼎……”
力氣在不斷地流失，眼睛更花了，他隻能勉力支撐：“有了鎮魔鼎，你就是無極宗名正言順的宗主……還有應師兄，讓他幫你說服陽師叔，支持你上位……以後，以後你就是無極宗宗主……”
說到這裡，他再也沒有力氣，終於閉上眼睛，陷入黑暗。
白夢今好半天沒動。
他說的那些話在她心裡來來回回，百般滋味。
不知道過了多久，藥王過來，平靜地看了眼淩步非，說：“先上去吧！這裡陰氣太重，對他不利。”
白夢今點點頭，攬住淩步非，氣息一裹，帶著他們出了山洞。
石室裡，三個人眼巴巴地看著，瞧見他們出來，大喜過望。